叶欢又花了几天修理了归元大阵，然后选了个黄道吉日，屏退众人，拿出了被改过的两位男性人偶。
“我一直很好奇这是什么材质，看起来像羊脂白玉，但是又不太一样。”
负责坐镇阵眼的顾惟十分好奇地摸了摸人偶的胳膊，指甲上横扫而过的浅淡墨痕仿佛活了般扭动，顺着指尖就要沾到了人偶身上时，被一旁的符思捏住，拎了起来。
“哎、哎？有话好好说别捏啊……”
“那是给龙皇帝君的东西，再好奇也别用能力去碰，除非你不想活了。”
符思瞪了他一眼，鎏金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忐忑的看了看旁边正在描绘符文的叶欢，把指尖捏着的墨痕塞回顾惟手里，认真严肃的警告他别乱摸神明的贡品。
顾惟瞅着他摸了摸下颌，也跟着看了看不远处认真专注的低头画画的叶欢，小声问了问。
“怎么了，你有点紧张？你不是见过帝君吗？”
“……见过，不是紧张，只是帝君身上龙威甚重，让我不太舒服。”
哦，毕竟那是龙皇帝君，积威甚重，符思和他也不熟，面对他的龙威肯定会不太适应。
顾惟表示理解，然后亲切的询问了一句要不要给他弄个抵抗龙威的东西戴着，符思摇了摇头。
“没关系，第一次帝君发现我不太适应，之后再见面时都会收敛龙威，现在我已经能接受了。”
“嗯？叶欢没给你留抵抗龙威的东西？”
“我拿下来了，待在他身边见的人也多，总要适应的。”
“……可惜，你是登仙城的金翅雪翼鸟，没办法彻底跟他走。”
这里是符思长大的地方，是他的归处，但是符思不快乐，就如同当年回来的浮胥大人一样。
“我曾经与父亲提议，放你自由……可惜被丽大人知道了，这事就没了结果。”
要不是他少城主的身份和握在手中的能力，恐怕丽知道这事时就过来揍他了。
也是从那时起，顾惟才知道丽的夫君，这位自己该叫叔叔的长辈，居然还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，直到这事暴露后父亲去质问，他才以需要观察符思未来主人的理由，搪塞了过去。
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，明明不顾符思的心情做了那么多的事，更是在他最需要父母庇护安慰的时候拒绝握住他的手，却能装出一副慈悲的面目来，借由符思来窥探自己。
真是恶心。
“说到底有七十二峰在，你就没法离开……登仙城还算好说，可七十二峰如今只有你守得住，丽之前去差点儿激起民愤被打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七十二峰可以取消，什么时候金翅雪翼鸟一族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吧……”
“想要取消也很简单，将七十二峰内的存在都清理干净，然后投入轮回，那么七十二峰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符思叹了口气，他为了能追上叶欢陪着他，也想过很多办法，可终究不能如愿。
“可这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难实现的，我已经放弃了。”
这次提出辞去代理山神的职位，不止是表明态度，他也有自己的私心。这所谓的权力名望谁要谁就拿去吧，他累了，不想再忍了。
“老祖宗不会同意的，且不说如今嫡系一脉只有你一个，就算分支里有人，也比不上你的实力，你不守着七十二峰，老祖宗都不放心。”
和丽夫妻两人谈过后，逸方对他们彻底失望了，所以才会在离开时叮嘱自己，一定要护住符思。
“实力……呵。”
符思嗤笑一声，说到底他无法离开，也是因为各方面的阻碍太多了，如今他能留下游隼那个分身跟着叶欢，已经是顶天的恩典了，他不能再要求更多的特权了。
可他不甘心，他也不愿意。
“老祖宗很感激叶欢，因为他把你教的很好，但是也很不赞同他的某些行为，他觉得叶欢没有把他自己的狠绝教给你，这方面叶欢不够称职。”
有时候符思的心软根本不像神兽，更像人类，这一点逸方有些担心，万一以后符思陷入困境，过度的心软和善良很可能会拖累他，让他遭遇到危险。
“我若不够狠绝，怎么处理神兵的事？符思不需要这么做，所以没必要学这点。”
叶欢慢条斯理的勾画好最后一笔，看了看归元大阵外圈新描画出来的符文，松口气，对着符思伸了伸手。
“我说你们想背着我说话也离远点啊，这么近，我不想听都难。”
“又不是什么需要背着你说的东西，怎么，你希望我说你坏话？”
“你说啊，看符思打不打你就完了。”
呸。
顾惟气得啐他一口，旁边的符思给他递完工具后盯着已经刻上五官的人偶，也有些好奇。
“叶欢，构筑人偶的材质是什么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和神兵的材质差不多，不过总有几样是杨子树自己的秘术……总之，他有能力这点是事实，这方面不得不称赞他一句够厉害。”
叶欢抬手摸了摸人偶的头顶，盯着人偶的侧脸看了一会后，抬手用修正神造物的小刀再度磨了磨人偶刻画出来的眼角，调整角度又看了一会儿，才满意的收了工具。
“好了，一切准备就绪，等下就可以开始了。”
“嗯，快到时辰了。”
顾惟抬头看了看还带着星月的天光，等太阳冒头时就可以召请帝君了。
“说起来，为什么要将人偶送给帝君？”
“帝君寂寞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可这是杨子树的造物，即便你改造过，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顾惟还是有些担心杨子树在人偶里埋了什么特殊指令，万一在帝君那出事了，叶欢肯定脱不了关系。
“你确定要把他们送去？”
“当然，这是最好最稳妥的出路……而且我只送一个，另一个只是暂时寄存在帝君那里，请他帮我调教一下罢了。”
叶欢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眯起眼睛的顾惟，随即抬头看了看天空，提醒他一句。
“到时间了，开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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