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都记得殷王提起那些与叶欢有关的往事时，脸上怀念的神色和对自己的不屑。
殷王的话里没有一个脏字，就那样直白的和自己说着那些没有他的、属于殷王和叶欢之间的过往。
包括那些他听完了都觉得可笑至极的理由。
“我其实挺同情他的。”
“谁？”
“殷王。”
符思无视了一脸懵然的顾惟，他看着晴空，鎏金的眸子里都是感慨和惋惜。
“要是当初他跟叶欢走了，现在就没我什么事了。”
可惜，往事不可追，有些事选了就不能后悔。
“叶欢拒绝了龙子只选你，这样的诚意很让人嫉妒的，难怪殷王会忍不住找上门来为难你。”
“我还给他看了掌中金印，他发现叶欢给了我钥匙和权限，还把自己的剑阵垫在我印记下时，气得要宰了我。”
好大的胆子哦，干嘛激怒他。
顾惟为符思的胆量竖起拇指，想想可怜的殷王被这么激怒后还被叶欢一眼就认了出来，甚至打算直接抽魂的威胁他放符思出来时的样子，觉得这对战友真会玩。
故意刺激人和补刀这一点，符思跟叶欢学的特别好，现在两人还能搭对的互相唱和，然后往人心窝子里捅刀子，配合的那叫一个顺畅。
等下，殷王不会把跟符思的账算在自己身上吧？
“怎么了，这表情跟见鬼了似的，注意仪态。”
“……我只是在想，明天我和殷王打架，他会不会公报私仇啊？”
“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仇吗？你和杨子树之间倒是有。”
“你和他有私仇，他会不会算在我身上？”
就怕杨子树到时候说什么符思是登仙城的神鸟子嗣，自己作为少城主有监管教导之责，如今殷王和他有龃龉甚至掐起来了，自己也有责任什么的。
到时候他是该反驳，还是直接认下来啊？
“……你是不是傻，直接往我这推。说到底那是我和他的战争，你别参合进去。”
符思看了他一会儿，强忍下想给他一拳让他清醒清醒的冲动，他有些手痒的攥了攥拳头，鎏金的大眼里都是凶狠和嫌弃。
“你们这次打完你就可以退下来养着了，后续战场就是我去打他，你怕什么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。”
“给个提示？大概做到哪种程度再留给你比较好？”
“叶欢不是说了吗，保住底牌和他真打一场。演戏也得演得足够真实才行，你总不想让杨子树怀疑登仙城没有使出全力，然后让魔族先来找这边麻烦吧？”
这边的精英都得留着，等老祖宗召唤上去赚军功呢，真正应对钦州那边的是七十二峰生灵们，他已经和他们谈过了，他们面对这样双赢的局面十分感激并且支持，如今天天摩拳擦掌地准备大显身手后好好去轮回。
“顾惟，这是唯一的机会，你可别出岔子。”
“明白，反正你两去万翠山后，我暂时会让你父母陪同我迎接他们，毕竟是如今的族长和族长的神主，这样足够隆重了吧？什么事都让叶欢和你做了，我要他们还有什么用。”
他带着族长两口子亲自迎接国师使者，至少明面上挑不出错来，皇城那边的流言也可以降低一些，那头的帝王也没理由找他麻烦。
缩起来而已，为了登仙城的将来，他忍得住。
“叶欢在给你铺路呢，开心吗？”
说完正事顾惟又开始逗这位神鸟子嗣，本以为他会腼腆脸红让自己别乱说，结果符思沉默的看了他一眼，脸上完全看不到高兴的神色。
顾惟有些惊讶的看着满脸不高兴的神鸟子嗣，眨了眨眼。
“什么情况，你不高兴吗？”
“我不高兴，他跟安排后事似的，我哪能高兴的起来啊。”
他陪叶欢那么久，最了解叶欢的行事风格和背后深意，提出让七十二峰的生灵们去对抗钦州那边的魔族时，他就知道叶欢是打算给自己消了这个后患。
他原以为这是叶欢要带自己重回战场，所以给他解决后顾之忧的意思，可后来的种种，他总觉得叶欢这么做，不止是因为这事。
“凤凰大人提过，叶欢很早以前就安排好了徒弟们的出路，他啊，总喜欢提前准备好东西，来确保后续不出岔子。”
可唯独自己这块，叶欢一直都没安排好，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“他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，可在唯一陪着他的宠物死了以后，就再也没养过。”
符思轻声细语的声调依旧如同鸟雀轻啼般清亮好听，话语随着清风散开，也消不散他的苦恼。
“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养过什么小动物，如果不是我足够强，能以战友的身份站在他旁边，恐怕当初他也不会选择我。”
“你们都以为我是他豢养的鸟雀，所以都以为我们签订的是主从契约，哪怕他无数次强调不是，你们也都不信，这些小事我都知道，可其实我不在意这些的。”
“他第一次体会到陪伴他的存在逝去的感觉时，就痛怕了，所以给我的东西包括所谓的名分，都是清楚明白的表明我是战友不是他的宠物，他需要的是能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存在，而不是弱小无能的生灵，而我可以满足他想要的所有条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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