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十五万的大军，全是士兵？”
“大抵如此，但具体还要等总体汇报才清楚。”
“若真是如此，那么……”何云凌也震惊了，不敢说出那个揣测的真相。
定边候也是心有灵犀一般，望着何云凌点头示意，并不言语。
我方总计约有十四万大军，夜以继日的清理，终于几十摞厚厚的文册将敌我双方所有的情况整理清楚。
帐外日夜燃气的浓烟以及传来尸体烧焦的气味，让很多和万如意一样的新兵蛋子昼夜难眠。
万如意这才发现，在这军队里，也许最好的活就是掏马粪。
就算是累是苦，可是谁也不会怪罪你的抱怨。
定边候手里有一个册子，是所有数据统计的总册。
他细细看过，便唤人把何云凌请来帐中。
“云凌，你看看！”定边候递了过去。
“如此机要，属下不敢！”
“欸，云凌切不可拘泥小节。此次大捷，完全逆转我军局势，解了我国多年来的屈辱。主上已经来信，虢元国已经三派使臣求和。此战，云凌乃是头功。我已经向主上请命，陈诸多功勋，重赏汝等。”
“属下一干，不过例行本分而已。真立功的，乃是几位将军和大主帅，敢于启用吾等无名之辈。”
“云凌，其他话都不用讲，我自是明白。该赏的，我一定都不落下。”
“大主帅赏罚有度，属下谢恩。”
“云凌，我与你私下说话，并不用身份隔绝，你自可放松些。我姓南，单名一个舒适的舒，子子戈，我比你年长些，以后私下里你唤我子戈兄便可。云凌，可有字？”
“小门小户，并无字。”
“如此，我便还唤你云凌。”
“承蒙大主帅厚爱，云凌谢过。”
“欸，四下无人，唤我子戈兄无妨。我等沙场男儿，说不定哪天就马革裹尸，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己，万勿扭捏拘泥，负了我一片诚挚。”
“如此，云凌便谢子戈兄之意。”
“甚好，甚好！既如此，云凌快快看看此册。”
何云凌方才接过定边候手中总册。
“真无将领一人？不止如此，二十五万大军竟只有这么点粮草辎重？就连战马也全是老弱病残之躯？要真是如此……那……”
“没错，我们的猜想是对的，这二十五万大军，就是敌军的弃子。”
“但……可能吗？这可是二十五万大军呢？就算在我国兵力鼎盛时期，也统共不过七十万兵马。这二十五万大军，得是多少人家的好儿郎，怎可说弃就弃呢？”
“是啊，我也觉得不可能。这二十五大军做什么不好，就这样让他们困死在这黄沙地里？我们这么多年被他们打得毫无招架之力，却在敌强我弱之际，精心策划二十五万大军做弃子，那么他们的目的就一定对得起这个巨大的代价。这背后定是一场天大的阴谋。云凌，你觉得，此事，可与虢元国皇室兴起的巫术有关？”
“此等骇人听闻之事，云凌不知。”何云凌心下自是如此联系，但面上还是应答不知。
何云凌一心想要抽身，好继续查询修行者的痕迹。
谁知定边候就局势竟与何云凌话至深夜。
无奈，何云凌便佯装打个哈欠。
定边候也是懂了。
“云凌可是困了？”他关切的问。
“不及子戈兄精力充沛，见笑了。”
“怪我，一头扎进去便忘记歇息。累的云凌受苦了。夜已深，云凌再回营中怕是不便。为兄这倒是宽敞，你我就一同歇下吧。”
“不必不必，子戈兄日理万机，我若在此，少不得不便，不敢耽误军情。云凌还是回去歇息。”
“欸，留你在此正是为了随时商议军情，眼下耳目未明，诸多秘史还不能公开讨论，三军之中，唯有云凌可议也。切不可多言，务必留下，与我一同就寝。”
“我……”何云凌用这男子身份竟一时片刻也想不出反驳之语。
“来人！”定边候唤来卫兵，嘱咐几句。
便带着何云凌往内帐走去。
不一会儿，便又两个卫兵，抬着五尺宽的圆浴桶入帐，后面又有六个卫兵往里面倒水。
水满，众卫兵退下，那定边候已经将自己扒的精光，一下便跳进浴桶。
乍起水花，扑了何云凌一脸。
何云凌自成为人灵之后，倒是再没见过人类的胴体。
她也不害羞，虽说如今身体是女子，也学会了人界的诸多人情世故，但内心，她还是修行者。
男女之别，虽识得外表，但却在心中还是并无涟漪。
之前扭捏推迟，不过是一心记挂追查修行者之事，又忌讳这定边候位高权重、见多识广，怕他识破自己女子的身份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云凌，这浴桶小是小了点，但你我一起泡还是能行的。来啊云凌！”
“子戈兄盛情本不该推辞，但云凌自小便自己单独洗漱，并不习惯与人共浴。”
“嗐，这是因为我们在这黄沙边塞，终年苦寒条件艰苦，所以士兵洗漱之事，一应都省了。哎呦我跟你说，这群士兵身上那味儿，狗都要跑。你初次入伍，可怜竟来此，我见你生得本是白净，赶紧过来洗洗，也好早日适应之后到其他战地，一群男人光腚洗澡的日子。来来来，云凌，为兄给你挪个位置啊。”
定边候一脸操心的样子。
何云凌却是非常不爽。
“要真拗不过，自己这女子身份暴露，也不知这定边侯是否能瞒下？”
正为难时，见那案台上放着肘子、鸭腿之物，一动未动，想必是定边候处理军事，无心进食。
“与其冒险，还不如另寻生机。”
心下一定，便对定边候道：“子戈兄，不怕你笑话，与其沐浴，云凌更想先充饥。”
定边候一见，心下便明了：“赶紧吃，随便吃，哎，军中伙食定是粗糙无比，比不得我这主帅。”
何云凌便走过去，一顿狼吞虎咽。
果然，不一会便发作了。
那一个又一个的响p，“嘣儿”“蹦！”的声响越来越大，长这么大还没试过这么荤腥的，这反应果然惊人。
连帐外的卫兵也听得动静，拿着刀枪便往里冲，一进内帐，一个个的均恶心作呕，又见大主帅晕死在浴桶中，连忙把人抬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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