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老板，又见面了。”
这时，郭婉婉的嗓音响起。
随之，一道道车头灯的灯光大亮，将黑漆麻乌的山谷照的亮如白昼。
陈军循声望去，只见几十米外的沙石地上，郭婉婉正依在她那辆虎头奔的车头。
她的两边，停满了汽车，也站满了人。
粗略估计，有一两百人之多，而且所有人都拿着武器。
火力最强的，是几杆AK47，还有几十号拿手枪的，剩下的都是火枪。
阵容无比凶悍！
不像是打算拿钱跑路，更像是要决斗一样。
另外，郭婉婉今晚的样子也有些不同。
这让陈军心头又是一紧！
因为这女人此刻的打扮，跟她的身份极不相符！
本来染成金色的头发，又染回了黑色。
上身一件白底小红花的衬衣，下身一条朴素的黑色长裤，一双非常古老的，扣带黑色布鞋。
整个人与往日的光鲜亮丽截然相反。
如果是第一次见，甚至会把她当成单纯朴素，娇柔羞涩的领家小妹。
唯独那双眼睛，还保留着大姐大的气势。
“怎么样？我这身打扮好看吗？”
郭婉婉张开双臂，笑问陈军。
可不待陈军回答，她又自顾自道：“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打扮，很多年了。呵呵，昨天晚上我回忆的时候，差点儿没记起以前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还有这山沟，是我第一次杀人的地方，这个我倒是记得很清。”
“我好像跟你说过，那王八蛋QJ了我，还打死我爹娘，等我有能力报仇的时候，他竟然想跑？”
“被我追到后，杀了，就扔在这儿了，哦，那不是嘛！”
她指了指一个方向。
陈军顺势望去，果然有一具白骨躺在沙地上，通过那扭曲狰狞的姿势，能猜到生前有多害怕和痛苦。
收回目光，陈军心里更加迷糊了。
总感觉今夜的郭婉婉，神经不正常啊！
他又看了看身后，更不解了。
郭兵那帮人，竟然将车上的一亿现金搬了下来，放在了他和郭婉婉中间的空地上。
钱已经装车了，为什么要搬下来呢？
这荒山野岭，郭婉婉显然不会在这里久留，肯定要带着钱离开的，那搬下来干什么？
“我没兴趣听你这些。”
“钱你已经拿到了，可以放人了吗？”
莫名的心慌下，陈军重新看向郭婉婉，切入正题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郭婉婉很痛快，朝着旁边的一辆车使了个眼色。
薛争光下车，一手勒着林芳的脖子，一手握着手枪，顶着林芳的太阳穴。
林芳脸色煞白，满脸惊恐。
纵然看到了陈军，也依旧无法从极度的恐惧中挣脱出来。
“她我肯定会放的。”
郭婉婉再次开口，笑望着陈军：“不过你嘛，得留下来陪我。”
说完这句，她那美眸里，突然涌起一种，近乎恍惚错乱的神情。
有兴奋，有悲伤，有痛苦，有疯狂，还有无数言不明的情绪！
而这所有的情绪，都是针对陈军。
仿佛她把陈军，当成了她内心这所有情绪的一个寄托！
陈军不由得发毛，再次确定，郭婉婉真的疯了。
“陈老板。”
“不，叫你名字吧，陈军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恐怕活不过今晚了，现在这山谷外，已经被警察包围了吧？”
望向漆黑夜空，郭婉婉嗓音再起。
她本来复杂到极点的眸子里，又多了一份凄凉。
陈军心头狂跳。
郭婉婉，知道今晚要被收网？
那她为什么不跑路，而是要了自己全部的身家，然后呆在这山谷里？
到底要干什么？
虽然猜不透郭婉婉的心思。
但此刻的陈军，心里已经出现一股强烈的不祥。
“但在死前，我得先弄死你。”
郭婉婉看向陈军：
“因为我要是死了，而你活着，人们会说是你打败了我。”
“你知道的，我最恨被别人打败！”
“只有你死在我手里，人们才会认为我郭婉婉是最终的赢家，哪怕面临上面的围剿，依然能弄死你！”
说到这里，她精致可爱的脸上，露出一抹近乎病态的兴奋。
继而，那病态兴奋又突然消失，可爱脸庞又出现无比温柔的、美好的，似是纯真少女，在幻想某种浪漫的笑容。
同时，她又一次看向夜空道：“我要杀你，还有另一个原因。”
“我这辈子，除了被人欺负，就是在欺负人，除此之外，一无所有。”
“没有被爱过，也没有爱过谁，没有结婚，没有生孩子。”
“没有过过哪怕一天正常人的生活。”
“所以，我想在死后体验一下。”
“而你，陈军，是唯一一个，曾让我心动过那么几秒的男人。”
“那我当然要留着你了！咯咯咯……”
她笑了。
就那样看着陈军，
神情介于魔鬼于天使之间。
只是那一双美眸，莫名的有了泪水。
于此同时。
郭兵和另一名壮汉，拎了两箱汽油过来，一股脑全部浇在了陈军那一亿现金上。
陈军懵了。
终于明白郭婉婉要干什么了。
这疯女人，是要跟他同归于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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