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恒连垂下头，看到一只小虫子正在啃咬着他的左腿，那是一只白蚁！
再看面前的木柜，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洞口，洞口边缘堆积着黄色的木屑。
“我不是前不久才清理过柜子里的白蚁吗？难道是杀虫剂没杀干净？”
张恒慌了，当你发现了一只白蚁，往往在附近已经有了一窝。白蚁这种昆虫，见什么吃什么，现在他被卡住不能动弹，根本没有反抗能力。至于出去？那死得更快。
他已进退两难。
“鼠鼠我难道真的要完犊子了？”
张恒的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，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白蚁从破洞处钻出。它们在张恒身体上来来回回，时不时用大鄂刺破张恒的皮肤，往里注入蚁酸，撕咬他的血肉。
张恒痛得死去活来，身体触电般抖动，他频频挥爪驱赶白蚁，却收效甚微。
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“没想到刚脱虎口，又入狼窝。我和你们拼了。”
绝望之下，张恒完全放弃了防守，他伸出爪子，抓住白蚁就往嘴巴里塞。
“看看咱们谁吃得快。”
张恒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吃，他任凭痛苦如潮水般袭来，坚定不移地把白蚁往嘴里扔。
他被白蚁不断地啃食，白蚁也被他不断地吞吃。
在拉锯战中，他的身体血迹斑斑，心跳越来越微弱，接近奄奄一息。
直到三个金色光幕在他脑海中出现。
“我升级了？猎食白蚁这种小昆虫也能获得进化点？”
张恒强打精神，看向三个天赋。
天赋一：鞭刺尾（E级）：你的尾巴将长满尖刺，从而获得更强的柔韧性和攻击性。
天赋二：初级自愈（E级）：你受到的伤势将会以缓慢的速度恢复。
天赋三：紧致皮肤（E级）：你的皮肤会变得更加紧密，以此获得更强的防御力。
看到还在不断涌出的白蚁，和自己满是破洞的皮肤，张恒选择了第二个天赋。
这场艰苦卓绝的持久战，自愈效果无疑是雪中送炭。
天赋选定后，原本萎靡的张恒忽的精神一振，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，连身体的疼痛都减轻了。
白蚁，这原本恐惧的对象，现在成了张恒眼中的进化点。
吞吃，不断地吞吃。
白蚁看似源源不断，但数量终归是有限的，一段时间后，再也没有白蚁从木柜里爬出。
张恒用小爪子拨弄着耳朵，眼睛里出现了疑惑。
“升级前我吃两只白蚁能获得1点进化点，升级后需要吃四只白蚁才能获得同样的点数。”
“进化点的获得，究竟是与等级有关，还是和捕食者与猎物间的实力差距有关呢？”
张恒猜想是后者，他想到别说虎，狼之类的猛兽了，哪怕换做猫去吃蟑螂，白蚁等小昆虫，都不会获得进化点。
实力差距太大！
或许这便是平衡，强大的生物，只能通过捕食强大的猎物，才能获取进化点。如此看来，做一只田鼠也没那么糟。
要是那只臭猫不在木柜外蹲守就更好了。
张恒偏过头，直视黑猫宝石般的眼瞳，丝毫没有作为鼠辈的自觉。
“臭猫，我就看看究竟谁耗得过谁！”
张恒沉下心，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。
但出乎他意料的是，仅仅三个小时，黑猫的肚子就咕咕作响，开始来回地舔舐爪子。
“喵！”
又过了半小时，黑猫终于放弃了漫无止境地浪费时间，喵叫一声后，迈动轻盈的步子，从破窗处跑走了。
但张恒没有轻举妄动，又是一小时过去，他才从缝隙中慢慢地挤出来。
“得赶紧离开。”
嗅着空气中开始变淡的黑猫气味，张恒知道，黑猫是真正地离开了。他不敢错过这个机会，爬到遍布玻璃碴子的窗台。
然后他朝下一跳，落在过道上，再顺着楼梯往下，偷偷摸摸地出了居民楼。
他悄悄躲在一棵碗口粗的行道树后，第一次真正观察异变后的世界。
最大的变化，就是安静。
往日里此时锅碗瓢盆的碰撞声，汽车的喇叭声，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，还有小贩的吆喝声声统统消失。
只有风吹过广告牌松脱铁皮的哗啦响动，还有鸟儿叽叽的鸣叫，以及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传出的毛骨悚然的咀嚼声。
相对于耳朵，眼睛和鼻子传来的信息更加触目惊心。
借着惨白的路灯，张恒看到了涂满街道的血，一辆辆失控抛锚的汽车，还有零零散散的各种动物尸体，有牛的，羊的，猪的，甚至有鸟的。
浓郁的血腥味根本化不开。
这般景象，让张恒感到有些不安。他没有选择在黑夜里乱跑，那些微微抖动的草丛，孤零零的树，偶尔有诡异声音传出的垃圾桶，都让他发自本能地感受到威胁。
在行道树背面，张恒蹑手蹑脚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——挖洞。
俗话说龙生龙，凤生凤，老鼠儿子会打洞。
身为一只田鼠，挖洞可是张恒的看家本领。毫无疑问，地面远远没有地下安全，为了小命，这个洞必须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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