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苏长风疑惑的目光，石父自然清楚他想表达的意思。
只见他干咳了两下后，这才一脸复杂的说道：“这届公盘的质量真的是特别差，从昨天到现在，厂子里几十台机器切了上百块石头，就这两块质量最好了。”
“而且这两块还是明标的开窗料，要是换成暗标的料子，那质量更差。”
“你现在看看周围机器上的石头，不敢说九成，最起码也有七成都是没什么价值的。”
“我看这些料子最后的结局，不是被丢进鱼缸养鱼，就是拿去砌墙了！”
石父是比较传统的翡翠商人，丢进鱼缸已经是他对翡翠最差的处理方式了。
不像一些唯利是图之辈，会把这些品质差的翡翠，拿去做翡翠B货跟C货。
苏长风听到石父的解释后，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买家。
发现刚才还能说会道的大佬们，此刻出奇的安静，竟然没有一个人反驳石父的话。
这下他明白了，石父所言非虚！
“可是也没必要，非得现在就买料子吧，过段时间不是还有缅甸的翡翠公盘么？”
看着面前这犹如鸡肋的两块翡翠，苏长风百思不得其解，最后还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“哎呀，小兄弟，我知道你最近切了不少好料子，你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痛苦了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，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！”
“去年因为口罩的原因，国内好几场公盘都没有开，我们手上囤积的货早就卖的七七八八了！”
“现在大批订单挤压在手上，要是再拿不出好货，我的铺子都要关门大吉了！这会是一天都耽误不起了！”
说话的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肥胖男子，此刻他是一边擦汗，一边给苏长风解释，看上去十分有喜感。
不过苏长风也反应过来了，他这是有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味道了。
现在想想，要不是各家翡翠商，特别是搞零售的这一批人手上没货，这次公盘的翡翠价格，也不至于涨的这么离谱。
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，苏长风也就不再卖关子了。
“好了，这两块石头我也看过了，不是我的货，你们还是再等等货主吧！我估计货主应该快来了！”
说完，苏长风就想装成没事人一样，准备溜出去吃早餐了，毕竟后面仓库还有一个石冬青，等着自己投喂呢！
可惜，这帮如饥似渴的翡翠商，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。
只见他们还是死死的围住苏长风，用一种饥渴的眼神望着他，就像是看见什么绝世大美女似的。
这让苏长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！
刚刚有一瞬间，他甚至以为这帮老东西都是搅基的，想要对自己做什么难以言表的多人运动呢！
“小兄弟，这两块翡翠不是你的也没关系！我知道你这回投标了不少石头，现在都过去一天了，你要是切出什么高货，也就拿一道出来吧！”
“你放心，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，肯定是不会让你吃亏的！”
看着大家殷切的眼神，苏长风眼珠转了转，这不是想啥来啥嘛！
正愁不知道怎么报复石父呢，这帮翡翠商不就把话给递过来了吗！
只见苏长风先是可怜巴巴的望了石父一眼，这才扭扭捏捏的说道：“可是我都已经答应伯父了，这回切出来的翡翠，都交给他处理，不能卖给你们！”
苏长风的话，就像点燃炸药库的火星子，话音刚落，这帮人集体炸锅了！
“好你个石老大，你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！你石家家大业大，还要跟我们争这点蝇头小利，你的心是不是都黑完了！”
“市场经济自由买卖，你要是再不把小兄弟的翡翠交出来，我就要去工商监管部门，举报你欺行霸市了！”
“小兄弟你不要怕，你把石老大强迫你卖了哪些翡翠，都给我们一一列举出来，我保证今天给你讨回个公道。”
正当苏长风准备说一些高质量翡翠的名称，再坑一把石父时，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从工厂门口传来！
“谁要买我的翡翠，我就是翡翠的货主，你们跟我谈就好了！”
听着这熟悉的声音，苏长风下意识的抬头向门口看了一眼，果然不出他所料，来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宋世海。
随即苏长风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，又急匆匆的跑到两块翡翠的旁边，把它们彻底翻了一个颠倒。
当翡翠的皮壳露了出来后，苏长风不由得暗骂了一句：“娘希匹！”
这两块翡翠，竟然都是他在明标竞拍的时候，出过价的翡翠。
结果因为价格被人顶的太高，最后无奈放弃，被别人给截胡了！
刚才他忙着看玉肉品质，没注意到这一点。
现在想想，自己这回是给宋世海做了一次指路明灯，白白给他做了一次嫁衣。
恰好此时，宋世海也来到苏长风身边。
当他看到苏长风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己的翡翠时，宋世海的心中快意极了！
“哎呀，这不是咱们的赌石达人嘛！怎么你也看上我的翡翠了，你放心只要价格合适，卖给你也不是不可以！”
看着宋世海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，苏长风真是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耳寺！
不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，苏长风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毕竟老话说的好，眼见他起高楼，眼见他宴宾客，眼见他楼塌了。
宋世海要是见好就收倒也罢了，只要他还继续赌石，总有一天他会翻车的！
到时候，他哭都没地方哭！
“算了，你这翡翠品质太好，我真的是消费不起。你还是卖给别人吧！”苏长风似笑非笑的说道。
宋世海觉得苏长风这是在嫉妒自己，所以也不在意，反而笑意盈盈的看向身后的翡翠商们！
“各位上午好，这两块翡翠都是我的，你们现在出价吧，谁的价高我就卖给谁！”
“不过要是最后的价钱太低，我也可能不会出售，毕竟我也不差钱，所以拜托各位想好了再说！”
这帮翡翠商，看着宋世海这虚张声势的样子，心中不由得都乐开了花。
他们这帮老狐狸，一看宋世海的谈吐，立马就知道这是个二货，是个外行！
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，立马就打定了主意，这要是不压价一波，都对不起他们在这行混了这么久了！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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