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日下午三点，江言和黄毛准时来接宋加雯。
“等你高考那天我过去。”
因为仅剩两个月时间了，宋加雯不确定学校还会不会放假，她跟外婆和舅舅舅妈表示中间可能不会回来了。
谢彦海想着别人高考都有家长送，总不能就让她孤零零一个吧？
“不用了舅舅，您别忘了，江海中学的高三生都是跟着老师一起过去的，也没家长送。”
镇上的孩子要去县城高考，因为距离远得提前一天过去找住的，一般都是班主任带领，家长基本不跟随。
乡下家长对于高考也没城里那么看重，很多都是孩子考完回家了才想起，哦，你这两天高考啊，结束了？那是不是之后不用上学了？可以下地了？
就这么随意。
谢彦海想到这点也笑了，“那是咱这边，可你现在不是去了一中了么，咱得入乡随俗。”
谢彦海坚持，宋加雯就不好再拒绝。
等上了车驶上大路，宋加雯问江言，“你这两天去你奶奶家了吗？他们有没有发现你已经转学了？”
江言没回去，但他和宋加雯去找于老师时，中间老于曾单独跟他说过一周前他叔叔过来找过他。
那也就是说已经知道他去了市区了。
江言要是猜的没错，他奶奶应该很高兴，毕竟省了一个星期二十块钱呢。
宋加雯听说这个结果也不奇怪，毕竟全村人都知道江言的奶奶偏心他二叔和三叔，只有他爸不知道。
或许知道，但就是不愿承认。
反正只要不承认，自己就仍旧是家里那个光宗耀祖、让父母看重并引以为豪的大儿子。
一个装睡的人，你永远叫不醒。
“明天成绩就出来了，你要不要提前兑现？”
江言不想提江家那帮人，将话题转移到画上面。
“差不多四点半就能到云州，要不去趟山水画廊？”
最近又忙着考试又忙着竞赛的，宋加雯也两周没去了，也不知道后来的那幅画有没有卖出去，也确实该过去一趟。
但是......
她瞅着江言问，“提前兑现？也就是说你很有把握了？”
考之前不还跟她讨价还价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吗？刚考完的时候也没见怎么样，现在是想起来了？
“等明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江言一副得意洋洋志得意满的模样，黄毛眼角余光瞥了眼他抖动的右腿，心说我差点就信了我哥的话。
也不清楚小姐姐知不知道，他哥一般心虚的时候右腿会抖。
几人到达山水街的时候正好四点半。
黄毛挣钱心切，主要是他进画廊也看不懂，所以把宋加雯和江言送到就走了，趁着天还没黑，他想在附近转一转，看有没有人卖电脑。
“黄毛叫什么？”
都已经很熟了，却还不知道人大名，多不礼貌啊。
江言沉默了一瞬，无奈道，“你还是叫他黄毛吧？”
宋加雯：“？？？”
“很难听？”
“那倒也不是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能说？”
江言看她一眼，“行，我告诉你，但回头千万别叫，你就跟我一样叫他老二。”
两人算是拜把子，江言老大，黄毛老二。
听他这么一说宋加雯更加好奇了，什么大名啊，还不能叫。
“铁妮，女字旁的妮。”
宋加雯：.......
她没忍住，问，“出生的时候他爸妈把性别搞错了？”
“那怎么可能呢，这么明显的一个把。主要是在他前头的两个哥哥都没活下来，到他的时候他爸妈就想给他起个赖名，好存活。谁知道镇上填报户口的就直接给当成大名了。”
行吧，这也算是......他的特殊了。
两人边说边走，没去山水画廊的正门，而是去了连接画廊的小院，也就是宋清平的办公地点。
见到宋加雯，黄凯很高兴，“小师妹，你的画很抢手啊，挂了没两天就被买走了，今天你要是时间充足，就多画一副呗。”
江言心说今天过来就是要多画一幅的，但那是我的，跟你没关系。
宋清平不在，黄凯直接带宋加雯去画室，江言闲着没事去了前面的山水画廊。
因为周末的缘故，画廊里有不少人在看画。
江言随意的扫了一圈，视线在其中两个穿着黑色衬衫、身形高大挺拔的人身上顿住，这气势看着有点与众不同啊，似乎带了点血腥，压迫又逼人。
两人非常敏感，虽然江言的视线只在他们身上停顿了几秒，可还是有所察觉，凌厉的眼神立刻扫过去。
江言若无其事的错开视线，扭头看画。
他毕竟不是真的十八岁的少年，怎么可能被这眼神给吓到？
两人在画廊并没有多待，转了一圈就走了。
门外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商务，两人拉开车门上车，随后汽车缓缓开走。
江言没把这个小插曲当成一回事，毕竟多的是这种人买点画啊瓷器的来装点门面，不稀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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