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倪夜之前承诺给她做香水的事。
正吞咽着口水的倪夜动作没来由一滞，低声念叨：“什么承诺？”
一个闪念，他便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但已经为时晚矣，他的表情完完全全的落入莫菱花的眼底。
“看来有些人吃干抹净想不认账？”
倪夜自知理亏，急忙辩解：“不是不认，有些想法还不成熟，如果你能提供一些必要的实验器材的话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“那你倒是说，要什么器材？”
“玻璃瓶，玻璃管，酒精灯……”倪夜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。
“停！你画下来。”
二人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，很多专业的术语沟通起来存在不小代沟。
倪夜用炭笔将蒸馏法提炼花瓣精油的图形画到一张白绢上，并反复强调这些器皿都要求是透明的。
莫菱花狐疑的看一眼倪夜，倪夜有些心虚的避开对方的目光。
其实蒸馏法的容器也不能说完全不可以用其他东西给取代掉，但如果能制造一些困境从而让对方知难而退，他还是非常喜闻乐见的。
倪夜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，一旁的莫菱花却不是那么容易就知难而退的人。
她沉思良久，未果：对方嘴里蹦出来的新名词，她一个都没有听过，出现最多的玻璃一词，也是闻所未闻。
她懊恼的抬眸，眼角的余光瞥见倪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，不禁会心一笑，计上心来。
莫菱花拢一拢额前的碎发，喊道：“倪师弟？”
“嗯？”
倪夜扬起头，对上莫菱花的眼睛。
对方漆黑的眼瞳里华光内敛，尔后逐渐释放出锋芒，让人有一种被猎人锁定的畏惧。
刹那后又仿佛有无穷吸引力，让人忍不住想要深深沉沦进去。
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，倪夜连狗雄都算不上，自然是还没有到关口就彻底沦陷了。
此时，他眼中哪里还有莫菱花的踪影，倒是凭空多出一个眉如翠羽，肌如白雪的美女，对方体态修长，妖妖艳艳勾人魂魄。
女子妖媚无骨，紧紧挂在倪夜的胳膊肘上，那若有若无传递过来的体温让他全身的血液直往下行。
“倪哥哥，人家好看吗？”
倪夜眸光湛湛，点头如捣蒜：“好看，好看！”
“那人家能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可以，可以！”
“那你说，这玻璃到底是怎么做的嘛？”
倪夜竭力试图在女人面前营造出自己博学多闻的男人形象，奈何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玻璃具体的制作配方。
“呃……”
不过，似是因为洗筋伐髓的缘故，他的脑袋比以前更加好使，在加载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倒是让他想起，高中化学课上老师讲到的一个小故事：500多年前，一艘载着天然苏打晶体的商船在航行中搁浅，船员们便在附近的沙滩上用几块苏打晶体支锅煮饭。事后，他们惊奇地发现，锅下苏打与沙粒接触处出现了许多晶莹剔透的珠子，问珠子是什么？
砂子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，而天然苏打的成分是十水碳酸钠，当它们一起灼烧时发生了化学反应，那便是最早的玻璃。
“倪师弟？”
“嗯？”
“怎么走神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倪夜意图解释一二，但大脑似乎漏跳了一拍，此时一片空白，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。
时间好像只过了一瞬，又仿佛是许久。
不过他倒是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小兄弟有扯旗造反的迹象，诡异莫名。
“你今天来，所为何事？”
“噢噢，对对，有事，”倪夜暗自松了口气，事情的发展终于回到它该有的轨迹上，“是这样，我与人约定了要三日后比试，而对方好像拳脚功夫不错，我就想找师姐借一只仙鹤去我师傅那里问问，有什么速成的武功能让我学学！”
“倒也不用特意打搅真人他老人家，吾有办法帮你胜过他！”
“那师姐能教我吗？”倪夜搓着手，腆着脸问道。
“这样吧，你明天上完课，直接和小环一起回来，师姐教你！”
“师姐不仅人长得美，心地更美！”
“少拍马屁，师姐还有点事要处理，你就先回吧，吾让小环送送你。”
大概是问题得到圆满的解决了，倪夜对于莫菱花的逐客令倒是一点也不排斥，他反倒期待着明天快点到来。
第二天上的是炼器课，教授课程的既不是老态龙钟的老先生，也不是挂着职称衔的长老，却是一个二十一二岁，束着黑发身穿淡蓝色长衣的方脸青年。
蜀离派门人弟子穿衣颇有讲究。外门弟子统一着月白色，晋升内门后改穿淡青色，到得真传弟子的地步皆为淡蓝色。
淡蓝色，那是真传弟子的象征。
教授炼器课的竟然是一位真传弟子！
这倒是令倪夜吃惊不小，不管门派是出于练兵目的的安排，至少说明，对方的炼器水平已经得到了认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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