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咚——
小两声的敲击在耳边响起，然后旁边递来纸条，一小卷的，看外表是从空白的作业练习本上撕下来的，卷成一团，最外边还有蓝白色的条纹。
林序有气无力地白了身边的王琦一眼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，勉强将原本就疲惫的精神强行提振了三分，然后拿过纸条，两指头扒拉着拨开一看。
呵，狗爬的字迹。
“林子，有道是女人与虎，二者皆不可得也，舍还是舍，你总得选一个。”纸条上如是说道。
“去你丫的。”林序胡乱写了一句，然后反手便作拈花指一弹，将滚成一团的纸条重新弹到旁边的王琦身上。
后者倒是反应快，立刻将数学书竖起，形成了一道屏障。
那在空中翻滚的小纸团立刻如同不知去向的精灵，左右摇摆着从屏障上再一弹开，轻巧地滚入地面，又蹦跶了几下沾满灰尘，最后不知所踪。
“yes！”王琦暗自得意。
“王琦！你在干嘛呢！王琦，说得就是你！”数学老师在讲台桌上大喊，指着王琦大喊：“注意你很久了，上课认真听讲知道吗！？”
“是是是，老师说的是。”
“现在好好学！将来都是在给父母挣钱，这个道理要说到少次你们才会明白啊！现在上课不认真，到时候复习知识的时候，要花更多倍的精力，甚至还学不好，第一手的经验学习是最重要的.....王琦！说你的，就说你呢，还敢走神！气死我了......”
叭叭说了一大堆，数学老师似乎讲课讲的有些无趣了，正好有个学生撞上了他的枪口，这不就顺便怼着给众学生们灌输认真学习的意识。
而王琦憨憨地拼命点着头，总算将数学老师的火气消散下去，这才朝林序比了个中指。
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两个人的事情，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，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，这位数学老师看上去有五六十了，职教生涯不小于二十年，人精着呢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，但是之所以对同样参与到玩闹的林序，没有任何提名，原因倒是很简单——
林序的成绩不错。
成绩不错的当然要紧，而且他平日里可不像王琦这么明目张胆的皮，至少在老师以及其他家长的眼中，可都是好好学生，邻居家的孩子。
“下课请你吃冰棍。”林序撇了撇嘴，锤了王琦一拳。
当然了，这得趁着数学老师背过身，在黑板上写题干的时间。
“这还差不多，我要吃可爱多，”王琦顿了顿，又补充一句，“大个的，你可别想给我赖！”
很快，铃声响起。
在课堂上开了顿小差，一吐近日在家里被老婆宣泄怒火，从而一直积郁在胸的不爽、愤懑，数学老师将书本夹在腋下，脚下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，走出教室们去。
铃声已响，老师都走了，教室里的学生们顿时就解放了，个个走动的走动，聊天的聊天。
尤其是数学课这种需要全神贯注的课堂，结束之后尤为疲倦，此时的放松的确是全员都很开心。
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，已经有两个人消失在大开的窗户旁边。
教学楼后边，有一条小道，不常走人，所以一路上都是枯枝落叶，不是特别好走，但是这条路最大的特点就是笔直，非常的直，也就是说距离另一栋楼的小卖部，非常的接近，而不用像在教学楼里一样，先绕个半天然后才能从另外一个出口，曲线过去。
当然了，这种方法只能对于在一楼的班级而言。
其中就包括八年级的五班。
这个课间，王琦和林序两个人的人影，双手插兜，并排地走在这条小路上。
“林子，不说说？”王琦打开话题，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林序。
“说什么？”
“还能是什么，那姑娘呗，你真不打算给我说说啊，咱们可是这么多年的兄弟，心里有姑娘了也不给我介绍介绍。”王琦锤了林序一拳，算是还了课上那一记，“真不够义气的。”
“哪有姑娘，你又在乱说。”
“呵，嘴真硬啊，还不承认啊。我今天可已经观察一天了，你这状态萎靡，一节课四十分钟，有三十分钟你都在看窗外，可不就是想女人了嘛。”
林序白了一眼，决定以沉默回应他。
倒是王琦不依不饶，仍旧凑合上来追问道：
“说说呗，想谁啊你，我们班的？莫非是江采青？不对啊，看你平时也没有盯着人家看，那就应该是其他人，不不不，你小子这么闷骚，难道不是我们班的？嗯......”
叽叽喳喳吵了一路，直到小卖部，王琦也没有停嘴。
“吃冰棍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林序将可爱多的筒子直接怼到王琦的嘴边。
“这盖子还没开呢！”
王琦悻悻然总算是闭了嘴，结果可爱多，把筒子上的盖子一拆，然后美滋滋地咬上一口，草莓冰淇淋加上黑巧克力的口感在嘴间融化，边咀嚼边感受嘴中数次的变化，着实美妙不凡，登时流连于这种奇特的感觉，忍不住再咬上一口，甚至不再执着于盘问林序。
终于得了空，叽叽喳喳的氛围总算是安静了许多。
小卖部的视角其实不错，往近可以看到篮球场，半大的少年们高低参差不一，唯一在球场上的那份热血和执着，深深地刻入每一个人的背影当中。
往远处，其实正好能够看到操场，只不过不太清楚，但是可以将大半个操场拥入眼中，而这一半正好是有没太阳，被建筑挡在了阴影当中的部分，所以有不少相隔或远或近的男男女女，刻意或是不刻意地一圈一圈，绕着橡胶的操场，走着软糯糯的路。
“嘿，琦哥，你说假如，真的有一个女子，她帮你骗你，最后又拯救你，当然到头来，可能她还是骗你。你觉得你还会有可能喜欢她吗？”
“额这么复杂吗？”
王琦正吃着可爱多呢，听见林序的话，挠了挠脑袋暂时没盘出这话里的逻辑。
只是看着好友有些落寞的样子，再加上他说话语气时，那种淡淡的哀伤的感觉，少年是最容易被情绪感染的，也是最容易被情绪波及的，当即也忧愁了起来，看向操场上的那些男男女女，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：
“真晦气。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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