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间房屋多少钱？”赫默生疏地讨价还价。
她裹着厚厚的围巾，穿了蓝色的大衣，依然觉得很冷。谢拉格的冬天还没到最冷的时候，她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。
像极了刚到东北的南方人。
希瓦艾什家的领民商人一眼就看出来，眼前的黎博利是个久居象牙塔的大小姐，根本不懂做生意。这间房屋远离市场，只有两层和一个地下室，庭院勉强能摆放两张喝茶的小桌子，在他手中积压了数年。于是他张口就要120金币，把这间房屋的价格抬得虚高。
“这么多吗？”赫默是不善交际，但她不是傻。她察觉出眼前商人的小心思，故意道，“算了，我去别家问问。”
“哎，别走啊老板，110金币，不，一百金币！”商人慌了。本就不怎么与外界接触的谢拉格来客不多，常住的人更少。那些外来做生意的商人们更青睐临街的宅邸，这个小院落在他手上只能闲置。
赫默拔腿就走，商人追出到街上，陪笑着跟赫默继续报价，“80金币，附赠一套家具。”
拉扯间，赫默的手包掉落，里面的文件洒落一地。
“对不起，夫人，我这就……”商人一边捡一边道歉。
路过的一个黎博利也来帮忙，但当他看到一页文件的数据后，愣住了。
“先生？”赫默收拢了纸页，黎博利才惊觉自己拿着对方的东西。
“女士，您对源石的研究很……”他开口道。
“关你什么事？”赫默抢过文件。她不想再谈论有关源石的事情了，就让她的技术和学识一起带进坟墓，不再让伊芙利特的悲剧重演。
那位黎博利还没有死心，他说道，“女士，我是喀兰贸易的技术人员，请问您有没有意向来我们公司任职？”
“没有，抱歉我要继续找房子了。我对喀兰贸易不感兴趣。”
“我们能提供独栋的员工宿舍……”诺希斯挽留道。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卖房商人。
‘给她介绍一下喀兰贸易’
“赫默小姐，那是希瓦艾什家家主的企业……您在这里生活的话，大抵免不了和我们的喀兰贸易打交道。”
“我们？”赫默停下了脚步，问道。
“是的，我们。”诺希斯道，“希瓦艾什家的领民有七成在喀兰贸易任职，我们是一家正经的大公司，主要经营源石加工和道路建设。”
听起来和莱茵生命不太一样。
见赫默神情略有犹疑，诺希斯没有继续紧逼，而是拿出了一张名片。
“女士，这是我们公司的地址和联系方式，请您收下。”
赫默接下名片，道：“我会考虑一下的。”
“我们公司的待遇很好，薪水绝对会让您满意的。以及，那栋老汤米家的旧宅院价值在30到40金币左右。如果您能加入我们喀兰贸易，我会为您争取独栋的员工宿舍。”
被拆台的老汤米顿时怒了，“诺希斯！你留学前我就和你父亲平辈论交了，你怎么能坏我生意？”
诺希斯耸了耸肩，道：“如果谢拉格都是你这种宰客的商人，谢拉格永远都发展不起来。”
……
“赫默回来啦！”当赫默回到曼珠院，伊芙利特立刻扑进赫默的怀中，“雅儿姐姐今天没有给我喝很苦的药，她说我的病已经很稳定了，按时体检就可以了。”
赫默手按在伊芙利特的胸口，源石技艺流转，她点点头道：“确实如此。伊芙利特去和莫林玩吧，我要和乔伊丝说些话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伊芙利特委屈巴巴地从赫默怀里钻出来。
“乔伊丝，我们还有多少钱？”棕羽黎博利解下围巾，在关上房门后问道。
“71枚金币。”白面鸮道，“我们的工资卡在谢拉格无法使用，全部是现金。”
虽然莱茵生命的工资很丰厚，两人也不是挥霍的性格，都攒下了相当一笔资金。但是当时情况紧急，赫默和白面鸮为了隐秘，也只将卡中的工资少数兑换成金币。
抑制剂很贵，而且往往有市无价。
也许是时候去找工作了。
“乔伊丝，我今天收到了一个公司的邀请……”
……
下午茶的时光，一位神明和祂的友人聊天。伊芙利特大概率找不到她的莫林姐姐了。
“林，你不必和我这么见外啊。”耶拉冈德将赫默的行踪告诉了莫林，“曼珠院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。”
“我们刚从一个牢笼中逃出，老师她自然有些不安全感。”莫林道，“喀兰贸易……希瓦艾什家的产业。恩希欧迪斯和恩雅，这对兄妹都是改革派，你更喜欢谁？”
“但他们相比，我更喜欢恩雅，毕竟她是我的圣女啊。”耶拉冈德笑道，“放心吧，喀兰贸易是正规的公司——我又多嘴了，你比我更清楚他们。”
“只是有限地知道未来而已。”莫林端起茶杯，喝了一口温暖的姜茶，“雪境这么冷，你是怎么熬过来这么多年的？”
“以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。”耶拉冈德品尝着莫林的饼干。“你对炎国和卡兹戴尔也是同等的热爱啊。”
“也没准更爱炎国一些，毕竟我是炎国人。”
……
诺希斯，另一个含义就是灵知。
1082年，一场事故使埃德怀斯家蒙上了不白之冤。
诺希斯的父母被指控以列车事故谋害希瓦艾什家的家主夫妇，也就是银灰，恩希欧迪斯的父母。当时两人受邀前往佩尔罗契家做客，乘坐的列车出现故障。此事发生在佩尔罗契家领土，也得到了佩尔罗契家的背书，向谢拉格全境宣告。
后来，他在维多利亚留学时与同来留学的银灰相识。上一辈的恩怨没有延续到他们的身上，两人对谢拉格的改革意志使他们结为挚友。
从此，银灰借留学之名，接触维多利亚上流社会人物，结盟一个又一个实权人物。
灵知专心于学业，他要为谢拉格带来象征文明的源石工业。
“我不是你的下属，只是你的盟友。”灵知这样和银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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