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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？！老头你要走？”
垃圾场之中。
篝火旁，一群流浪汉听李世信说今晚就要离开，都瞪大了眼睛。
李二春更是一下子慌了神儿，“老头，你，你走了要去哪儿啊？我以后还能看见你了吗？”
“呵呵。”
李世信看着众人震惊中带着不舍的目光，笑着摆了摆手，“我又不是驾鹤西去，有什么看不见的。”
算上今天，他已经出来十天了。
这十天之内，除了时不时的给李二春拍一些视频割一割B站小朋友们的韭菜之外，李世信其余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观察流浪汉们的生活。
十天下来，垃圾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。几乎每一个人的过去，他都已经挖掘的差不多，每一个人的形象，言行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。
虽然有点儿舍不得那些水友韭菜贡献的喝彩值，但试镜他可不想耽误。
韭菜可以慢慢割，但是试镜这个机会可是自己好容易争取过来的啊！
“老头，你离开这之后怎么办？”
看着李二春哭丧着脸，李世信笑着摇了摇头，抱起了身旁的一只狗子。
狗子是昨天晚上自己跑到大巴这边来的，可能是因为天气冷了，篝火这边的热气将其吸引了过来。
不是什么名贵品种，就是一条小土狗。傻头傻脑的，前爪看样子还受过伤落了残疾。
被李世信抱在怀里，狗子舒畅的伸了伸懒腰。
“我怎么办关你屁事？”李世信呵呵一笑，“接下来你不会是想问我，你以后怎么办吧？”
明知道李世信的答案肯定是“关我屁事”，李二春苦笑了一下。
看他这幅怂样子，李世信笑着从一旁的小拎兜里拿出了一样东西，递给了李二春。
那是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。
“临走了，送你一样东西吧。是大个子捡回来的，我看了，虽然型号老了点但至少还能用。你以后怎么办，还用我说吗？”
看到李世信手中的笔记本电脑，李二春刷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：“老头，我知道怎么做了。以后我会脚踏实地，好好努力的！”
李世信点了点头，将怀中的狗子递给了李二春：“狗二蠢我没法带着，先让他陪你几天。大巴旁边的这些旧物件，也就先放在这里。你帮我好好看护，我过些日子回来取。”
“嗯！”听说李世信还会回来，捧着笔记本抱着狗子的李二春这才擦去眼泪，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李世信又看了看大个子和针管子等流浪汉，笑了：“我还没想好送你们什么礼物，所以先欠着。不过相识一场，现在咱们马上小别，不拿出点儿东西来不够道义。这几天我卖破烂攒了点儿钱，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了点儿东西，希望你们能喜欢。”
说着，李世信从小马扎下面，拿出了一个大包裹。
将一打开，篝火旁顿时肉香四溢！
“哎呀妈呀！这么大一块猪头肉！哎呀！还有烧鸡！”借着火光，看到包裹里面的东西，大个子霍然起身，乐的嘴都咧到了耳朵丫子上。
“唔！”也不管卫不卫生，大个子用脏兮兮的手揪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头肉塞进了嘴里：“艾玛真香！多少年没吃过新鲜的熟食了！死老头子，谢谢你了！”
看着几个流浪汉争相的抢着包裹里的熟食，李世信呵呵一笑，从小马扎下面又掏出了几本旧书递到了大个子面前。
“喏，大个儿。这个不算礼物，是整套的小学教材。数字和拼音你认识，从第一本开始看。每天晚上少欺负一会儿人，你半年应该就能看完了。”
接过那一摞教材，看着每一本教材上都特地用油漆写了个大大的数字。大个子一愣，随即咧开了还叼着根鸡翅膀的大嘴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。
“死老子，你比我爹对我还好！我舍不得你走！”
“熊样！”李世信拍了拍那颗脏兮兮的大脑袋，“注意安全和身体，过些天我还会再回来的。”
“嗯！”
看着大个子抹着眼泪退到了一旁，李世信看了看篝火旁那一双双眼睛，站起了身。
笑着对众人摆了摆手，拿起了手里最后的两样东西，转身离去。
路过那始终像坟墓一般的面包车时，李世信才停下了脚步。
看着车门缝隙中那黑暗中的两点火光，他呵呵一笑。将手里那破旧的长箫和一个被暗中盯了四个晚上，他昨天特地清洗过的洋娃娃放到了面包车车门之前。
“有些事情逃不过的。朋友，这天地之间最厉害的牢笼不是监狱，而是...画地为牢。”
没敲门，他留下这一句后，便再不回头的大步离去。
直到他走了好远，车门才裂开了一个缝隙。
地上的长箫和布娃娃被一双干枯的手一把抄了起来，紧接着，面包车里发出了一阵野兽般的嘶吼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囡囡，妈想你，妈好想你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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