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连串的问题在白纯的脑海里来回游走，连带着看顾夜流的眼神都变得饱含深意，顾夜流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，放下杯子，闲散的靠进靠背里，问道：“白小姐有什么想说？”
“没有啊师哥。”白纯娇羞的摇了摇头。
“白小姐是南临市人？”顾夜流忽然问道。
“是啊，我从小在南临长大，我们家从爷爷辈儿开始就在南临了，”她娇羞的看着顾夜流，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说起来，我跟师哥还是颇有渊源呢，我的父亲白建文，就在嘉麓旗下的子公司工作呢。”
顾夜流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冒昧问一下，白小姐的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？”
“我母亲是全职太太。”白纯答道。
顾夜流颔首，又问：“如果我没看错，你这件衣服是GUCCI的吧？”
“是，”白纯点了点头，摸不准顾夜流到底想问什么，“但是……”
“富家小姐的通病，都是喜欢把其他人玩弄在手掌心里？”顾夜流顿了顿，从一旁的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，推到白纯面前，“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白小姐，要你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人跟踪我和我的女朋友？”
“师哥你是不是搞错了？我没有找人跟踪过你啊……”白纯没有留意到他口中的“女朋友”，也没有注意他把事情焦点，刻意的引导到了自己的身上，他一边说着，一边解开桌上的袋子，在拿出那些资料之后，白纯的脸“唰”一下就白了，她看着被顾夜流扔到桌面上的那沓资料，问道：“这是？”
“需要我帮你念么？”顾夜流善解人意的问道。
白纯的手和嘴唇都在颤抖，“师哥，我没有……”
“没有找人跟踪我和我女朋友？还是没有在论坛上胡乱发帖？还是没有让林尧骚扰我女朋友？”
白纯愣怔的看着顾夜流，他的语气里渗着质问和冰凉，和她之前认识的他判若两人，他不应该是和颜悦色温文尔雅的吗？怎么会是这副样子？和许如星咄咄逼人的样子如出一辙。
她一想到许如星，思绪便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，瞬间倾泻而出。
找人跟踪我和我女朋友……让林尧骚扰我女朋友……
女朋友……许如星？
白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，不由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，防止自己在顾夜流面前更加失态。
难道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？即使他已经见过了她的所有凶狠和不堪，他也依旧选择了她？即使是这样，他们也依然在一起了？白纯攥紧了拳头，不可置信的紧盯着顾夜流。
“不想说也没关系，”顾夜流换了一个姿势，向她伸了伸手，“白小姐请吧。”
这是在送客了。
白纯紧了紧拳头，尴尬的笑着，不愿离去，“师哥，我……”
“白小姐是想再经历一次刚才的难堪吗？”
“师哥，我不是故意迟到的，我刚才就想解释，是因为门卫把我拦在门口我进不来才迟到的我……”
“白小姐难道不想一想，乔公馆打开大门做生意，为什么会将客人拒之门外？”
顾夜流捻着他袖口的袖扣缓慢的说道。
这副袖扣和许如星之前送他的那对生日礼物是一个系列，由她设计，一共七对，因为样式别致，时常会有人询问品牌，上次差点被陈棠樾和乔南意抢走，她才又找人回欧洲定做的。
送给他的时候，许如星一边帮他换上一对新的，一边告诉他，袖扣可以根据当天衬衫的风格改变，所以做了七对，这样就可以保证一周七天不重样儿了，她还说，就算以后看不到她，至少还能看到袖扣，有个念想。
“师哥，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，刚才没机会告诉乔总，下次我一定要找他好好聊聊。”提到之前的事情，白纯一脸愤慨的说道。
“白小姐不必白费力气了，我们顾家人一向说到做到。”
“师哥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“阿南说今后不许再踏入乔公馆，那是真的。”
这句话似曾相识，白纯一愣，耳边忽然响起了几个月前听到的那段话。
——我作风如何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，但她们不一样，今后如果我在外面听到关于她们两个的任何流言，我都会把账算到你们父女俩的头上，阿Don，把他们和这件衣服一起扔出去，以后再也不许踏进乔公馆。
以后再也不许踏进乔公馆。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那是不是代表顾夜流也已经知道了那天冲突时父亲口不择言的话，所以他才会……
“师哥，不是我做的，那件事，真的不是我做的！”
不打自招，顾夜流便不用跟她再做过多的纠缠，于是他挑了挑眉，问道：“如果你是我，是会相信确凿的证据，还是会相信始作俑者的‘不是我’？”
白纯欲哭无泪，颤抖着说道：“始作俑者不是我，真的不是我！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？”
怎么会把你推上风口浪尖，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呢？
顾夜流嗤笑了一声，显然不能接受她的说辞，“私家侦探你怎么解释？林尧的事你又怎么解释？”
“私家侦探……”白纯深吸一口气，“是我找的，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为了等这一天，一举把她毁灭。”
“我不是……我没有！”她激动的站起身来，在顾夜流面前的所有伪装她已经全部卸下，她只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个，更加讨厌自己。
“没错，我是找过私家侦探跟过她，我也找了林尧……做了那种事，”她咬了咬下唇，哽咽着，继续说道：“可照片不是我发出去的，论坛的事不是我做的，真的不是我，师哥，请你相信我。”
顾夜流眯了眯眼，“可是你的父亲的确用许如星和萧来威胁过阿南。”
“师哥你不能因为乔总的话，就把这笔帐全部算到我的头上，师哥你相信我，真的不是我，请你相信我……”
她眼眶里滚落下两滴清明的泪珠，砸进了昂贵又厚重的地毯里，悄无声息，了无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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