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彧抬手摸了摸下巴，不准备再逗他，他轻笑了两声，低沉着嗓音，开口说道：“夏娆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知道，我也不想知道，但我知道你。”
“阿秦，我今天打电话给你，不是想让你……”
刺激我的。
顾宸张了张嘴，话还没有全部说完，就被秦彧打断了。
“你今天这么激动，不是因为项目被傅子墨抢走，而是因为看到他对夏娆这么上心，所以才激动的吧？”
秦彧“啧”了几声，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：“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啊——”
“醋？醋坛子？”顾宸一愣，不屑的“呵”了几声，一边翻白眼，一边说道：“别闹了，我会吃醋？别做梦了。”
“行了，你再死鸭子嘴硬，夏娆也不会回到你身边，项目也不会落到苏灿头上，”秦彧冷冰冰的，把一盆冷水兜头浇到了顾宸的身上，“所以收起你自怨自艾的样子吧，死了这条心，有和我抱怨的时间，倒不如给你们家的苏灿小公主再多找几个好项目，让她尽快忘了这件事儿，别再缠着你。”
顾宸瞳孔一动，他被秦彧戳穿了心思，瞬间无话可说。像是被灌下了满满一杯黑咖啡，从里到外渗透着满满的苦涩。
他停顿了一会，无奈的笑了笑，对着电话那头的秦彧说道：“其实我说谎了。”
秦彧平静的呼吸着，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。
“我不是怕事，不想和傅子墨争，我其实特别想去和傅子墨争这个角色，虽然我知道我不一定争得过他，但这是我还能和她保持最后一点联系的方式了。”
顾宸鼻尖一酸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又说：“可是我又怕她会怪我，这样一来的话，即使我们有了可以联系的理由，我也没有颜面再去找她了。”
这就是秦彧和顾宸日常交往的常态，比起顾夜流，他更像是他亲生的兄弟，听他倒倒苦水，帮他排忧解难，为他出谋划策。
因为顾夜流是绝对不会有耐心听他瞎掰这么多家长里短的闲事的，更何况还牵扯到两个女生之间的爱恨纠葛，他就更没耐心了。
秦彧都能想象的到，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掏出枪管，把苏灿这个害人精给崩了，省得她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的不消停，折腾着顾宸在两边犹豫不决。
再加上白筱柟也身处辰星董事会，许如星也曾经为了保住辰星被他误解过，导致他更加不愿意接触辰星，能避则避，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听见。
所以关于辰星的各项事宜，顾宸更多的还是和秦彧商讨，至少他会站在集团的立场，也会站在第三者的公平立场，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和自己探讨对辰星最好的方案。
秦彧之所以觉得奇怪，是因为顾夜流从来都不会过问辰星的事情，更不会在意Muses和东亚娱乐的联手究竟会对公司造成什么样的影响，所以在他让自己去关注和调查Muses股价变动的时候，他才会觉得反常。
不论Muses和东亚现在到底有没有两家变一家，傅子墨正在代替许如星打理和看管Muses也是不争的事实，在商场上竞争是难免的，从竞争逐渐往兼并发展也是难免的，但如果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的实力之前就妄下决断，赔了夫人又折兵是小，全军覆没被人反噬那问题就大了。
可是话又说回来，即便顾夜流从来都不过问辰星的事情，辰星毕竟也是集团旗下利润率排名前几位的公司之一，他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辰星和Muses斗、和东亚娱乐斗，即便斗得不可开交，也不会出手干涉，可以完完全全的置身之外置之不理，也不可能明知道是陷阱，还放任辰星和顾宸去送死吧？
而且就算他可以不要辰星，总不能连顾宸也不要了吧？
傅子墨不是圣人，他对夏娆好，并不代表对全世界都像他对夏娆一样好，要是被他知道嘉麓有意打压Muses的话，他不会找顾夜流麻烦，一定会把这笔账，全部记到顾宸那个倒霉蛋的头上。
情敌相见分外眼红，顾宸惹的要是东亚娱乐，傅子墨放手一搏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，可他惹了Muses，就是惹了夏娆，惹了夏娆的顾宸要是想全身而退，那就没有那么简单了。
到时候傅子墨联合许如星，背靠Diàmond的强大资本，顾宸很快就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了，到时候辰星撑不住了，还是要顾夜流出手，才能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。
秦彧眯了眯眼，他不管怎么想都觉得，顾夜流这么精明的人，是不会做这种无利可图的蠢事的。
除非他是想再用一次苦肉计，引起许如星的注意，或者和她建立一点看上去八竿子都打不着，实则还是能建立一点联系的微妙关系。
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，那他可就太变态了。
秦彧眯着眼睛，脸上写满了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似乎是没有察觉到，不管顾夜流到底是不是有着这样的想法，不管自己最终有没有迎合上他的想法，能想出这样的答案的自己，应该也是个变态这一点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顾夜流见秦彧半天都没有说话，他微微皱眉，曲起手指，轻轻敲了敲桌面，开口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秦彧收回思绪，眨了眨眼，这样说道。
“可你看上去不是‘没什么’，”顾夜流的眉头锁的更紧，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，低沉着嗓音说道：“是‘很有什么’。”
秦彧耸了耸肩膀，不置可否的说道：“被你看出来了。”
“说。”顾夜流言简意赅，没有一句废话。
秦彧知道，比起什么善意的谎言，藏着掖着，顾夜流更喜欢坦坦荡荡，虽然最不坦白的那个就是他自己，他也希望别人可以对他坦白一些。
他有双标的理由和双标的资本，所以对于他的双标，秦彧显得很淡定。
“我其实是在想，我会不会是理解错了，你会不会根本就不想对Muses下手，是我过分解读了你的意思，才会认为你是想对Muses下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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