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金铭凝视着林斯光鲜亮丽的脸，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。
她抬起眼皮，目光锐利的看向陈金铭，就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去，开口问道：“横竖都是被她抓到，横竖都是死，那为什么，不拉着她一起死？”
“你……”陈金铭张了张嘴，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音里的沙哑和颤抖，他皱着眉头，问道：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“我说了这么多，你难道就只会这一句话么？”林斯伸出手，拿起那只录音笔，捏在指尖，轻轻晃了晃，说：“合作，还是不合作，我再问你最后一次。”
她勾着嘴角，挑了挑眉，把录音笔收进掌心，靠回座椅里，轻敲着手边的扶手，再一次开口问道：“要平安降落，还是身败名裂，你是自己选，还是我帮你选？”
顾夜流的苦肉计到底是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，除了他自己，大概唯一能看透，但还不能完全看透的人，就是秦彧了。
现在看样子，也许还多了一个顾焰。
异性相吸，同性相斥，顾焰归根结底是和顾夜流一模一样的人，他虽然没有那么幼稚，把顾夜流当成自己的假想敌，但是对他的排斥，他从来都没有遮掩过。
许如星向他叙述的事情他听了个大概，虽然不敢完全肯定顾夜流到底想要做什么，但他设身处地，用自己的思维去迎合顾夜流，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许如星的表情更加纠结，她皱了皱眉，问道：“什么叫‘刻意误导我’？”
顾焰的表情有些莫测，写满了复杂的神情。
他其实不太想要让许如星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，况且这也只是他的猜测，也谈不上什么真相，在没有肯定答案的情况下就贸然说出自己的猜测，有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，但也有可能把许如星越推越远。
他不在乎顾夜流在她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，但他在乎她会不会因为这个结果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。
如果因为他的推测而让许如星受到了伤害，他宁愿她永远都不知道顾夜流心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。
没有什么是比许如星更重要的了，哪怕是想要对抗顾夜流的心，都没有她在他心里的地位重要。
想到这里，顾焰的表情更加复杂了。
“说话啊，”许如星歪头看向他，有些着急的说道：“说一半留一半，你要急死我啊？”
“我就不信他能说出什么来，我们琢磨了那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，他这才刚刚知道，怎么就能猜得那么透彻了？”展柠的眼球在眼眶里转啊转的，她看出来了顾焰的犹豫，觉得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，但又不敢完全肯定，所以才会一直憋着不说。
她和顾焰认识了很多年，很少看到他像现在这个样子，她觉得新奇，同时又好奇，他到底猜到了什么，才会让他摆出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“要不我来猜猜？”展柠被冷风吹了这么久，早就没什么耐性了，她眉眼一抬，直截了当的说道：“你是不是猜到了关于顾……”
“阿柠。”顾焰转过头，在许如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眼风一扫，瞪向展柠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好，我不说了，”展柠耸了耸肩膀，识趣的说道：“不说了还不行么。”
“你们两个一来一去的倒是有趣，”许如星抱起肩膀，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，“那我呢？我的问题难道就没人解答了么？”
展柠歪了歪脑袋，反手指向顾焰，“你有什么想问的，还是问他，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。”
“阿焰，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。”顾焰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，他从不胡乱说话，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，能让他说得出口的话，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，许如星抿了抿嘴唇，又说：“对我还要遮遮掩掩的，那我们在这儿吹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风，不就毫无意义了么？我们站在这里，不就是为了把所有的话摊开来，全部说清楚么？”
“你不要本末倒置，你的事情还没有说完，怎么就轮到我了？”顾焰微垂着眼帘，看着许如星的眼睛说道：“懂不懂什么叫做先来后到？”
许如星“嘶”了一声，“怎么想从你嘴里套点儿话这么难，你想知道什么，我还都得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你，哪有这种道理。”
“你当我的保镖，我也把所有事情一字不落全都告诉你，”顾焰挑了挑眉，往许如星的面前走了一步，“怎么样？做得了么？”
他微微弯腰，把手背在身后，直视着许如星的眼睛说道：“不管你想知道什么，我都可以告诉你，这是交换。”
顾焰理所当然的样子在许如星看来十分欠揍，她抽了抽嘴角，刚想开口。
“所以你要和我交换么？”他又往前靠了靠，凑到许如星面前的安全距离，开口问道。
许如星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，要不是因为冷风凛冽的刮过，她估计他们都可以相互交换彼此之间的呼吸了，她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，开口说道：“我才不要，这么复杂的工作，我才不要做。”
说完她摆了摆手，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，又说：“我们还是别说这个，说回之前的话题吧。”
展柠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的逡巡，听到许如星的话立刻回应道：“我觉得可以。”
顾焰也没再说什么，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，他直起身体，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，说道：“嗯，继续吧。”
许如星松了一口气，她转了转眼睛，开口说道：“我没料到嘉麓会失利，所以才没存想到白筱柟对我们出手的时候会那么不择手段。”
“何止是不择手段，”展柠一想起那时候的事情，就觉得无比的憋屈，“能想出让黑客来阻止我们竞拍这种方法的人，根本就不是正常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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