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十三章、往事不堪回首，太后寡恩薄义罔顾人伦
“你是秦少杰的亲子！”子婴这一句话出来，孟和的心一抽，面部肌肉都跟着抖了一下，眼睛闭了一下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登时断掉，整个人软下来，再也没有适才的镇静。
朝堂上众人明显抽了一口凉气，孟和是秦少杰的儿子？亲子？
子驰和南宫悦等人面无表情，这些他们入宫之前便都已经知晓。子婴是谁？那是再起楼第一刺探高手，他手下没有弱将！
“不，他不是！”孟和没有疯，太后疯狂地说，“他不是，他只是一个下人，一个下人！”
“让太后失望了，孟和，还真的就是秦少杰的儿子。”子婴抬头看了一眼福王秦安宁，后者脸上一片阴翳，什么时候他多了个哥哥？
孟和一言不发，子婴知晓他的心智，便吩咐：“拉下去，关进天牢。”
子婴看着太后和福王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太后，福王这个封号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，只听的玉韶华出口打断他说：“洛相，身体是做事的本钱，叫众卿吃饱肚子去吧！”
子婴看了看一言不苟的皇上，又看看大家，玉韶华正冲着他微微笑着，大眼睛转了一下，便立即明白，说了一句：“皇上、皇后恕罪，臣失礼了！”
东方昱点点头，说了一声：“众卿家都累了，散了吧。——福王、洛相，留步。”
玉韶华看了看东方昱，温柔地说：“皇上，臣妾以为，洛相，也累了。”
东方昱转过头，直直地看着她，她微笑着，眼神里却很坚定。
东方昱一瞬间有些不虞，但是却展开樱花般的唇瓣说：“都听你的。子婴，你也退下吧。”
子婴没有抬头看两人，他垂着头，慢慢退出了大殿，心里默默地说：“华儿，谢谢！”
虽然他什么都不怕，他的忠心天地可鉴，但是玉韶华还是采取了保护他，叫他离开。
已经站起来正要往外走的福王和杜锦屏再次忐忑不安地坐下来，太后也狐疑地看看皇上和皇后，后者两人一个眼角也没有给她，她不禁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不孝子。
众臣都不是傻子，无论往日还是今天，情形实在太明显了，太后已经严重影响了朝堂，影响了大宁的安危，她的好日子，到头了！
众人离去，正阳殿里只剩下皇帝、皇后、太后，和福王一家。
大殿里安静极了，安静地叫一直叫嚣的太后更加地不安起来。
“母后！”好久，东方昱开口叫道，他的声线很平，听不出喜怒。
但是江南忆感觉那声音冷的入骨，她胆战心惊地第一次想到自己这儿子并不是东方踏月，并不是那个落魄的皇子，为了依仗于江南家族的力量复国而忍耐于她，虽然这个儿子和东方踏月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倒出来一样，但是，完全不一样的人，心性不同，脾气不同，形势更是不同！
她想挤出一个笑容来，无奈却挤不出，只是僵硬地看着东方昱，干涩着嗓子喊了一声：“昱儿！”
东方昱却说：“这里没有昱儿，朕，大宁的皇帝，母后也必须时时谨记！”
江南忆点点头，紧张得眼睛直眨巴！
“母后，你不说，不等于朕什么都不知道！小七之所以叫大家都出去，不是为了你，而是为了朕，为了朕最后那一点点脸面，尽管，朕的脸面已经被母后踩在泥里！”东方昱声线依旧没有起伏，但是那种寒冷越发地尖锐。
太后江南忆全身都开始抖起来。
杜锦屏也全身开始筛糠！
“十几年与母后骨肉分离，朕孤苦一人，为了复国，躲避赵南一族的追杀，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，十年日复一日地与瑞霖师傅抓来的绣衣卫或西秦、荣国、蓬莱国和燕国的死士对抗，死人堆里浴血训练，渴了喝人血，饿了吃人肉，吃虫子，吃土里渗水而长出的苔藓……”东方昱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，空洞的眼神，眼前似乎都是那种血与火的厮杀，“母后，那时，你在何处？不要告诉朕你也在思念朕，你也在难受——因为你嫌弃父王，抛弃了我们父子，跑到江南伦勇家族去了，对不对？”
江南忆彻底地凌乱了！
他怎么会知道？不是他从地下暗河把自己救上来的么？
“不是，昱儿，不，皇上，哀家，母后那时候在地下，也被追杀……”江南忆语无伦次地辩解，可是她说不出。
“你没有！”东方昱打断她，“你离开我们就去了西秦，江南伦勇接走了你，偷偷把你养在别院里！不久，你和秦正云生活在了一起！他，就是秦少杰的孪生弟弟！”
“不是，不是！”江南忆尖利地嚎叫起来，“不是他，不是，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没有什么？秦安宁就是秦正云的儿子，那个本该溺毙却被江南伦勇救下的西秦孪生子！江南伦勇给你们主持了婚礼，给西秦菊太后说，把江南家族的嫡小姐嫁给了秦正云，所以，秦太后感激江南伦勇不尽，提拔了他的儿子江南震旦做了右相，指了他的孙女为皇后……母后，你为江南家立了大功了呢！”
冷冷的声音，嘲讽毫不隐瞒！
“你以为你此生都毁于父王之手？不，父王此生才是毁于你手，你抛弃我们父子不论，为了讨好江南伦勇和秦太后，你把父王的藏身地址和信息悉数告知了秦太后，秦少杰便带着绣衣卫追杀父王……父王那么多忠心的龙卫……包括父王，死在朕的面前！”
东方昱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悲哀，“父王把我塞给龙五，他独自带人引开绣衣卫……朕亲眼看见父王的头被割下来挂在城楼上示众……”
一拳头砸在龙案上，玉质的龙案四分五裂，东方昱拳头顿时鲜血淋漓！
玉韶华心疼之至，赶紧抱住他的双手，也不喊人，迅速从衣袖里拿出止血粉给他撒上，拿自己的帕子给他包扎上，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另外一只手，给他力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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