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均闻言脸唰的一下就红了，他低着头小声反抗道：“你怎么每天脑子里都是那档子事啊？”
“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。”顾景舟淡声道。
碗被他收走，临走之前顾景舟还把赖在房间里的狗也撵了出去，这狗今天吃了满嘴的油，可不能让它上床。
沈均坐在床上有些无聊地晃了晃手里的链子，思绪逐渐飞远。
沈均又想起来被他送走的沈安，他特意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，距离周庭越的老家很近。
那里四季如春每个季节都会有鲜花盛开在道路两旁，沈均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听说那里很适合养老。
现在沈安应该已经到那里了吧……原本在沈均的计划里，他会在沈安后两天到达那个城市。
然后父子俩就在那租个房子，等他为沈安尽了孝之后自己就离开。
但是现在……一切都变了，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安全到达那里。
沈均晃着手里的链子又想起来送沈安走的那天，在医院门口他正好碰上了下班刚要离开的庞卓。
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沈均心里其实是慌了一下的，毕竟要是当时他有心阻止沈安和自己可能就没办离开了。
但庞卓只是看了眼父子俩，随后似乎毫不惊讶地问道：“你打算带你爸去哪？”
沈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他说实话，毕竟沈安这些年一直是庞卓在照顾，“去Y省。”沈均回答他。
庞卓闻言缓缓点了点头，他看向沈安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：“沈叔，还说以后等您康复了和您坐下来好好喝一杯呢，现在看来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。”
沈安精神头不佳但还是强撑着回答他：“小卓啊……这些日子多谢你了，要不是你我估计都撑不到小均回来……”
“那里的话，您在我迷茫的时候给了我不少建议，是我应该谢谢您……”庞卓说着从怀里掏出来纸笔写下一串号码递给沈安。
“这是我医科大的同门师兄，现在在Y省发展，您的病情他也有所涉猎，那边气候好，您去了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庞卓说着眼眶竟然有些微红。
“你是个好孩子……以后，不要那么操劳了，要和小徐医生好好的……我和小均或许不会回来了，你代我向少爷说声谢谢，这些年麻烦他了。”
沈安话音刚落，庞卓便上前一步和沈安这个老朋友拥抱了一下。
“沈叔再见。”
庞卓说完，沈均朝着他微微鞠了一躬聊表谢意，时间有些紧他扶着沈安缓而坚定地走向了门外。
沈均联系了当地条件最好的一家疗养院在机场负责接送沈安，他们已经提前问过沈安的病情，沈均付了他们两倍的价钱让他们务必照顾好沈安。
只是不知道……他现在在那边怎么样了。
沈均正想得出神，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挠门声，是小黄狗在刨卧室门。
“再挠门你今晚就别想在你的狗窝里睡了。”顾景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，沈均听得并不是很真切。
紧接着，挠门声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小黄狗一些可怜的呜咽声。
几分钟之后，顾景舟又折返回来，他刚洗完澡，穿了件浴袍，肩膀上还挂着擦头发用的毛巾，乌黑的发梢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滴。
水滴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栀子花玉雕上，衬得玉雕仿若雨后绽放的真花一般明艳。
顾景舟迈着长腿走了进来，玉雕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摇晃着。
他的手里捏着手机，屏幕亮着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。
顾景舟拿起手机放在耳畔，另一只手随意地抬起挂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水。
“接到了人就把他看好。”顾景舟说着便走了进来坐在床边。
下一秒，手机被他放在沈均耳畔，“让沈叔说句话。”顾景舟说完电话那头便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。
“沈叔，少爷让您和沈少爷报个平安。”
沈均的瞳孔猛地一缩，顾景舟怎么知道沈安的位置？
电话那头，沈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，“小均哪，不是说好咱们一起走，离开顾家，离开少爷吗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沈安停顿几秒又补充道：“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少爷？”
沈均下意识想要反驳，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。
电话那头沈安的声音有些失真，他似乎哽咽了一下这才说道
“要是实在放不下就试着放下过去，勇敢追求现在吧，少爷派来的人在这边把我照顾得很好，这边风景也好，养老院的老伙计们也很好，你不用挂心我。”
沈均听着他的声音眼泪忽然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，他可以吗？放下过去，追求现在。
答案是否定的，但他还是点着头答应下来：“爸……你……你一个人在那边真的习惯吗？”
“没事的，比起躺在医院，这里才更适合我，你林叔前几天还说等他把玉雕都卖了就过来和我一起养老呢。”
沈均的眼眶已经被泪水彻底占据，他又和沈安说了几句确认沈安在那边一切安好这才挂断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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