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听弟弟言我跟你说……好走了走了走了！”许嘉珤泥鳅一般窜到客厅，跟大家打了招呼，又立刻窜出门去。
许徕擦了擦手，拿出手机给胡月发消息。
开学这么久了，除了那次互相道晚安外，所有胡月的消息，都是从许嘉珤口中听来的，也确实很久没见了。
胡月回得很快：“回！等我！我去申请调个班，半小时到家！”
“等你。”许徕回复，而后收起手机。
她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。
胡月一回家，带了安安来，大家就更兴奋了。
安安已经会爬了，还能吐出几个简单的音节。
小脑袋也毛茸茸的。
江若曦兴奋极了，一会儿一遍：“安安，叫姨姨，叫姨姨。”
安安挥舞着小手，兴奋得咯咯直笑：“啊！”
林可把江若曦拉开，自己凑上去：“安安，你叫我姨姨，别叫她。”
安安：“哇！咯咯咯咯咯……”
余静晗和姜文慧蹲在沙发两侧，各自面色严肃地看着这个小孩。
时不时转头看看胡月：“这是个人。”
晏秋被两人逗笑：“当然是个人啦！”
又伸手轻轻触一下安安的小脸：“还是个叫安安的小人，对不对呀~”
安安：“一！”
林可双手合十：“假的，她说的是一，不是姨姨的姨。”
江若曦从旁附和：“假的，假的，假的，假的。”
“月月生了个人出来，还会笑，还会说话。”姜文慧满脸赞叹，“一个人！”
余静晗捏着下巴，一脸严肃地点头：“而且她还有牙。”
安安咬着小拳头，一脸呆萌，看着面前这一群凑在她面前，面色各异的姨姨。
“我要去给她买玩具！”江若曦举起右手，“我今天一定要让她叫我姨姨！”
许徕这才反应过来，跟胡月相处这么久了，她都没想过给安安买点什么东西。
“我也去。”林可跟江若曦一起，挽着手就要往外走。
许徕连忙去茶几抽屉里拿出购物卡：“带上这个。”
这还是若曦妈妈给的，一直也没怎么用。
江若曦接过购物卡点头：“冲！”
就拉着林可出去了。
两个最闹腾的走了，许徕家瞬时安静不少，安安坐在沙发上，开始啃自己的脚。
余静晗用一副在做学术研究的表情，把她的脚从她嘴里拿出来。
安安再抱起来啃。
余静晗再拿出来。
胡月在旁边看得直笑，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柔和。
姜文慧一会儿戳一下安安的小脚丫，一会儿戳一下她的脸，啧啧赞叹：“这是个人。”
笑声回荡，许徕家的门开了又关，开了又关。
反复几次，也就到了饭点。
安安被胡月哄睡着，放到了婴儿车里。
婴儿车被放在了沙发旁。
江若曦专程把它面向沙发背，振振有词：“不叫我姨姨，哼，让你个小家伙面壁思过！”
果不其然被林可嘲笑幼稚。
闹腾到这个点，几人总算是坐到了饭桌前，开始吃饭。
杯子碰到一起发出脆响，刻意压低的笑声和说话声，混在火锅蒸腾的热气里。
许徕恍惚间想到了去年这个时候。
她坐在回家的班车上，透过窗户看外面的行人和路旁的楼宇。
那时候还有些迷茫，对家人，对自己。
窗外的一切像是蒙了层浅浅的雾，什么都看到了，但什么都看不真切。
许徕垂下眼帘，目光落在几个碰在一起的果汁杯子上。
今天晏秋说，遇到她，觉得很幸福。
可是她觉得，遇到她们，自己也很幸福。
遇到系统，遇到她们，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，细碎的美好，好像都落在了实处。
就像现在，即使是在白茫茫的火锅热气旁边，碰撞在一起的几个杯子，也能让她觉得，自己的快乐是如此清晰和具象。
许徕在一片欢声笑语里，轻声道：“认识你们，我觉得很幸福。”
坐在她旁边的江若曦把脑袋凑过来：“小许老师，你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许徕摇摇头，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，“吃饭！”
“骗人，你明明说很幸福。”江若曦一脸狡黠的笑意，“哼哼，我都听到啦！我也很幸福！”
许徕一时觉得自己有些感慨太多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不过好在还有热气腾腾的火锅，遮住了她脸上升起的淡淡红晕。
一顿饭吃完，大家四散在厨房里和餐桌旁，说说笑笑收拾东西。
“我最近忙得要死了。”胡月边收拾桌子边吐槽，“虽然每天就工作差不多七个小时，但是回家还要看书学习，早上晚上也要锻炼，我觉得头发都少了。”
“安安腾得开手吗？”晏秋把桌上的垃圾清到垃圾桶里问道。
“还好，安安长大了点，好在也乖，不怎么闹人。”胡月用拇指指节拨了下额角垂落的发丝，笑得很温和，“而且最近老公也比较听话。”
江若曦立刻就来了兴趣：“胡月姐姐，你真的拿棒球棍打老公了啊。”
“哪有，没那么严重。”胡月温柔笑笑，“就是有时候我们两个人闹着玩，我不小心碰他两下。”
说到这个，她又加了一句：“没办法，老公不太懂事，总要教一教的。”
“离婚嘛！”江若曦嘟嘴。
胡月摇摇头：“现在不太想离婚了。”
“啊？为什么？”林可不理解。
“最近他洗衣服做饭，打扫家务都挺勤快的。”胡月道，“我没那么多时间做这些事，离婚的话也要雇保姆，不如把这笔钱省下来。
而且他这种人，说实话，有一点点钱，到时候再回村里找一个跟我差不多的结婚，不是毁了人家小姑娘嘛。
我现在也看透了，我选了他，就好好教他。教老公和教孩子应该是一样的，先耐心讲道理，讲不通就揍一顿，继续讲道理。”
胡月说着，又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意，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。
“emmmmmm，可是。”余静晗沉思了一下，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狭隘了，我感觉不管男女，家暴都是不对的。当然不包括你，你跟你老公算是打架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胡月点点头，“家暴的本质都是恃强凌弱。所以我在尽力避免，一般不动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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