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康哥儿正看向楚勤令那边，皇子席位离的很近，不过五个台阶的距离。
看见令弟招手，他给祖母她们说了一声就过去了。
圣太后看过去的时候，他刚好正往楚勤令那边走过去。
她怔怔的看着两个孩子，像极了她的十一和段崇明。
康哥儿长得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，跟故去的祖父长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而楚勤令肖似先帝，但添了些宁贵妃的柔和，楚勤令与惠文太子是叔侄，在圣太后眼中有几分十一的影子。
圣太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，她好像看到了十一小的时候，经常与段家小子厮混在一起，形影不离。
“回禀圣太后，那是段伯府家的大哥儿，全名段承康，虚十四。”
“段伯府的孩子？”
圣太后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，点点头。
“旁边那个是六皇子吧，招他们上前来。”
一边的皇后缓了缓神色，听见圣太后的话，眼睛不自主的望过去，对着楚帝问着：“先前陛下说的就是这个哥儿吧？瞧着同段侯爷像极了。”
楚帝看着被宫人带过来的两个孩子，笑着点头。
“皇后啊，你是不是知道，这小子从前除了一身蛮力同他祖父有些像以外，性格是哪哪都不像。也就是后面被她祖母管教了一番，把性子扭过来了几分。”
“是吗？”
朱皇后看着逐渐走近的康哥儿，难怪有故人之姿，原是故人之子。
她年幼时同段崇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吧。
回忆逐渐变得清晰，她想起了年幼的时候姑姑已经是皇后，家中女孩儿不多，她是姑姑同胞哥哥的女儿，因此更加亲近一些。经常传她进宫玩。
她自幼早熟，许多事情大人们没说出口的，她心里都明白。
姑姑本欲将她嫁给表哥，也就是二皇子。但二皇子已有心仪之人，为此姑姑还与表哥吵了一架。
她当时在廊下听到了二人的争执，她对表哥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，只是一个女孩子被拒绝之后，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，所以她直接出了殿，一个人在后宫无聊的随便走走散散心。
那个时候她没注意到旁边有宫人在处理蜂窝，直直的走到花园子里去了，也没有一个宫人拦着，那马蜂窝掉了下来，正好砸在她身边的花丛里。
马蜂被激怒，一窝蜂的朝她扑面而来。
她再成熟，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儿家，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不敢动弹。
就是这个时候。段崇明与表弟正好要去姑姑宫里，他胆子大，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脸上，说了句蹲下。
她躲在披风里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，只知道有个人挡在自己旁边。
后面那些宫人才过来赶走了这些马蜂。
不过没有什么一见钟情，因为再次看到他是在姑姑宫里。
他被马蜂蛰到了眼睛和脸，她看到段崇明的时候，脸已经肿的不成人样了。
“皇后、皇后？”
朱皇后被楚帝唤醒，扯了扯嘴角，带着歉意的看着楚帝。
“陛下，是臣妾失了神。”
“没事，太医说了你啊，要少思少虑。”
朱皇后点了点头就听见两个孩子请安的声音。
“起来吧，走近让哀家瞧瞧。”
等到楚勤令上前后，康哥儿紧随其后，站得略微靠后了一些。
圣太后看着两个孩子，差不多的年纪，康哥儿高了楚勤令一个脑袋。
当年她们离宫的时候，十一才走不过五年的时间，段崇明都还很年轻。
她的记忆里，只有他们年轻的脸庞，如今看了这两个孩子，总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他们都是半大的少年的时候。
“你是段崇明的孙子？”
圣太后微眯着眼睛，看着面前的小子。
气度上差了几分，但因着血缘关系，可以说是十分形似了。
“禀圣太后娘娘，正是亡祖。”
面对这个老人，段承康收敛了许多，垂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着。
圣太后看着微垂着头的两人，仿佛回到了从前十一和段崇明在自己面前听训的样子。
不过段崇明可不像这个小子这么恭敬，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，哪怕是被训的时候，都还能扯一扯十一的衣袖。
“给两个孩子赐坐，就挨着哀家。你们可愿意？”
圣太后看着两个人，询问道。
“孙儿乐意至极，让孙儿伺候圣祖母用膳。”
“有宫人在呢，那用你亲自来。”
对这个同十一有些相似的孩子，圣太后多了几分耐心。
康哥儿心里估摸着这个太后还挺和善的，不过总喜欢看他。
“今儿是个好日子，能跟您说上两句话都是小子的福气，没想到还能让小子伺候老寿星，莫非是咱们祖上冒青烟了不成？”
康哥儿笑得甜美，说着恭维的话。
楚帝一听，就知道白日里小六说的那些话是跟谁学的了。
嘿、这个小子，把小六都带坏了。
旁边有些人听了暗自骂这段家子也太胆大了些，尤其是有些老家伙，知道圣太后是多么严肃重规矩的人，这下这小子肯定要被厌弃了。
可是人老了，就喜欢听孩子们说些讨喜的话。
康哥儿曾经拿着这张嘴，打败了三街六巷的老婆婆们，严肃的、刻板的都没逃过他甜言蜜语的攻击。
不然，你们以为他知道的那么多京城八卦是哪里知道的。
回归正题，圣太后果然笑出声来。
“哀家原还想着你比你祖父规矩些，没曾想还是继承了他的传统，这张嘴最会讨巧。”
提到祖父，康哥儿眼前就是一亮，他很喜欢听人摆他的事。
奈何祖母很少提起祖父，只偶尔说起。父亲就更不用说了，他也不会时常去怀念这些。
“圣太后娘娘还曾见过亡祖？”
说着还给自己嘴里喂一口蛋酥。
圣太后往后仰了仰，靠在软垫上。
“见过，那时候你祖父和哀家的小儿子玩的极好，两个人的感情就像你和小小六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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