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羽呸掉嘴里进的水，道：“你懂什么，这叫时不待我。”
顾栎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。但是沈若木却状似无意的把手虚放到墨羽腰后。
这是个保护的姿态。
顾栎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，最后变成了轻哼。
“没事吧？”
见墨羽一直咳了好几声，沈若木估摸着是呛狠了，手轻轻顺着墨羽的背。
墨羽摆摆手：“没事，就是这只噬月凶兽腥味太重了，熏人。”
入水时候他们是顺着噬月凶兽的尾巴下来的，由于水流太急，现在倒是在它肚皮底下。
腥味倒也不是太重，只是墨羽闻不惯鱼腥味，闻到了就喉咙发痒罢了。
然后墨羽看到了沈若木湿漉漉的白袖子。
沈若木似乎很喜欢浅色的广袖长袍，也确实显得人很仙。只是沾上了水，袖子就耷拉了下来。
沈若木也注意到了，闭眸运力，不过几秒钟还在滴水的衣服便干了，连根发丝都没有湿意。
而墨羽，早就被沈若木归为“自己的”，自然也就受了益，只感到一阵暖意，身上的衣物便全干了。
顾栎：……
妈的。
沈家的净衣咒，他当时嫌太磨叽，没练。
算了，湿就湿着吧。
沈若木看看顾栎，似乎是在思考什么。然后指尖一动，顾栎身上的衣物就干了许多，只是头发还有一点湿意，不过无伤大雅。
沈若木不喜别人碰他，这是，净衣咒在无接触的情况下最极致的发挥了。而且沈若木做的不动声色，倒是在墨羽面前给顾栎存了几分面子。
墨羽对这些一概不知，因为灵敏的鼻子给她带来的麻烦不少。鱼腥味闹的墨羽压不住咳，墨羽实在受不了了，默默扯过沈若木的袖口捂鼻子上了。
……嚯嚯，不喜欢别人碰哦。
顾栎睨了一眼墨羽和沈若木，觉得瞎了眼了。
沈若木扯了两下，大概是想垂死挣扎，救一下自己可怜的袖口。
墨羽自然不松，沈若木身上的香冲淡了鱼腥味，嗓子一下就舒服了有木有：“别动，让我闻闻。”
沈若木：……
顾栎实在不知道这货是谁家的了，面无表情的撑着灵阵，盘腿坐下看向深不见底的海底，生无可恋的开口：“你别跟我说你不要命了的冲过来就是要调戏男人。”
袖口香味闻两口就散了许多，墨羽顺着香味，念头打上了沈若木的领口。听顾栎说话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活人，颇为遗憾的打消念头，道：“当然不是。”
气味被顾栎搞出来的气泡拦住，噬月凶兽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顺风车，在略微滚烫的海水里一路找凉快的地方躲。
不过，还得先回窝看看幼兽怎么样了。
噬月凶兽尾巴一甩，朝一个方向猛然加速。
四周一片昏暗，顾栎有点担心一向怕黑的墨羽。这个深度下，别说月光了，连太阳光都透不下来。
不过墨羽倒是显得平静，手指灵力一动，一簇灵力便窜了出去，遇水就化成点点光，如星光一样坠入海底。
借着这细微的光，三人才发现海底四周已经炸了锅，不正常的温度让海底生物们本能的感觉到危险。
不过噬月凶兽在海洋里属于霸主，也没什么动物不长眼来找事。
顾栎面色微寒：“什么东西可一下沸腾海洋……”
这种力量是人类穷尽一生都不可触及的。
“还能有什么，凤凰呗。”墨羽一手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压缩过的肉干，分给两人：“吃一点，补充体力。”
顾栎咬一口，才发现这东西居然还有一点咸味：“你自己做的？”
外头卖的肉干要么是淡的，口感是其次，但实际上盐分也可以补充体力。要么是盐过多了，会大量消耗淡水资源。这种浅浅的咸味正好。
不过……
自己家的傻儿子什么时候会下厨了？
墨羽嗯了一声：“闲的没事，就琢磨着来呗。”
就这样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，墨羽一下感觉到四周逼仄了许多。用灵力照亮一看，四周约莫是一个深渊之底，隆起的山丘落的都是沙。噬月凶兽贴地游过，便有沙被激起。
墨羽眯着眼在一片昏暗中搜寻，忽然开口道：“那里！”
两男闻言看去，只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，有一个可以容一人通行的洞口，里面溢出令人心悸的力量。
顾栎知道墨羽是个什么玩意，她话还没说完就先拎起了墨羽的领子，道：“别冲动。我们在海底，一出去，外面压强都能压死你。”
没想到墨羽却道：“没时间了。”
墨羽见过朱离火凤，当时他正被缚在锁链之中。这种大规模的爆发让墨羽有些心慌。
顾栎：“那你也给我好好呆着，天塌了还有高个子呢你着急什么？”
墨羽估算了一下距离，直接把顾栎的话当成耳旁风：“我们直接冲过去。”
顾栎：？？？
“这你都不拦着？”
沈若木顺势扯回袖口，没说话。
少年大好的时光，一剑霜寒十四洲，他自然是有能力也有信心陪墨羽疯的。
顾栎读出来沈若木这沉默之中带的放纵，却是压低嗓子道：“她已经‘死’过一次，你赌得起？”
沈若木垂眸，手指轻轻的动了动。
墨羽背后是沈若木和顾栎，两个她信任的人，注意力自然是不往后走的。墨羽只知道顾栎嘀咕什么，全当他在唠叨自己坏话，手中灵力一动，道：“走了。”
话音落，一股让人侧目的灵力喷涌而出，稍暗的金光一闪，周围暗流涌动，竟然生生分出来一个通道，直达那个不起眼的洞口。
“我借了凤凰骨的力，估计撑不了多久，我先过去，一个一个来。”说着，墨羽先试着踏上去，看上去是漂浮在水上的金光竟然稳稳的撑住了墨羽。
沈若木看着墨羽很快的到了那边，垂眸道：“我从不当赌徒。”
顾栎看沈若木快中却不显慌乱的过去，哼笑了一声：“不当赌徒？”
不当不还是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人？
顾栎跨过来的一霎，身后金光乍散。洞口的水反压下来，墨羽带头往上游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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