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静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吼出了一声救命，就感觉到李癞子在自己身边倒了下来，鼻子间充斥着恶臭味和酒味。顾静抓起地里的泥朝着李癞子身上撒去，泥似乎进了李癞子的眼睛里，李癞子骂了一声，伸脚踹在了顾静的腿上。
顾静痛得出了声，又抓着泥往李癞子身上扔去。
李癞子也被顾静扔过来的小石头砸疼了头，心里怒火冲天：“你个臭娘们……”抡起手中的酒瓶就朝着顾静而去。
顾静双手交叉只能保护自己的头，却不想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她的手臂上，她被一股力量包裹住了。
熟悉的声音响起：“没事吧？”
顾静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来，“李健安，救命啊！”
李健安护住了顾静，自己背上却被扛了一击。瓶子的碎渣子还有酒流了李健安一背。李健安起身一脚踹在了李癞子身上，怒火丛生，“李癞子，你算个什么男人？只知道欺负女人，你算个什么男人！”李健安每骂一句，脚上就丝毫不留情地踹了出去。
“和你爸一样没出息，就只知道打女人，你连你妈都打，现在又跑出来欺负人家知青，你还有良心吗？你还算个人吗？”
李健安的几脚用尽了全力，几下就打得李癞子捂着自己的肚子，痛苦地开始喊娘，“疼，李健安你干什么帮这娘们儿？”
“现在知道疼了，你欺负人的时候，怎么不知道别人疼呢！”
李癞子常年喝酒，身体早就被伤了，打不过李健安，只能耍嘴皮子：“你这是帮这娘们出气呢！好啊，我就说这娘们这么硬脾气，原来早就和你好了啊！”说着还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，李癞子吐了一口唾沫，“我呸，原来也是个贱人！”
李健安用脚底蒙住李癞子的嘴巴，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”
“你这是耍流氓，李癞子，你得去拘留所去！”
像李癞子这样的人留在村子里就是祸害，村子里的女人几乎看见李癞子都是绕道而走。现在小小是小，但是万一有一天自家小小像顾知青这样被欺负了怎么办。李健安不敢想，只要一想到自己细心呵护的宝贝可能会被眼前的人受到伤害，心里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住！
想着又顺势给了李癞子一脚。
看李癞子摊在地上不动了，只是难受得叫娘，李健安才收回了脚。转身去看顾静，顾静现在正挪动着自己的腿，一瘸一拐地走着。
李健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，走过去递给顾静一只手，“给，你扶着。”
顾静是真的后怕，没客气抓着李健安的手臂，还在抽泣着走着。
“你别怕了，我等着去找村长把这事儿说了，把李癞子拉去拘留所，你就没有危险了。”
顾静不说话，只是安静地伤心着，偶尔传出来几声她的抽泣声。
李健安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，只能像平时哄小小一般，几步走到顾静的跟前，蹲下来，指着自己的后背说：“顾知青，上来我背你回去，你别哭了。”
顾静心里难受，但是腿更疼，最后也没有坚持就趴在了李健安的背上。
李健安是等人上了自己的背才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不妥，背上的人是个大姑娘，和自己闺女小小不一样。李健安甚至还能闻到顾静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。
一个心里别扭，一个遭受了今天的事正在难受，两人就在黑夜中——沉默。
良久还是顾静缓过劲儿来了才带着鼻音道：“李同志，今晚上谢谢你。”
李健安：“不用客气，今天晚上的事儿，任由谁看见都会上去帮忙的。”听顾静没有回答，李健安又道：“李癞子之前是不是就欺负过你啊。”
顾静在黑暗中点点头，“嗯，之前有一次在仓库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，小小还帮我用石头砸他。”
李健安怔住，“你为啥发生这样的事儿，不跟我说呢。”
那时候初来乍到，顾静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帮自己罢了，顾静看着李健安寸头上透着月光发光的汗珠，轻声问：“那时候我说，你就会帮我吗？”
“肯定帮你啊……”就算是找三叔找婶儿，任何一个人都会帮忙的。可惜李健安的话该没有说出来口，就听见了顾静认真地给自己道谢。
顾静：“谢谢你，李同志。”
顾静被李健安毫不犹豫的话顿住，只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飘忽不定的心，在这一刻似乎有了片刻的安宁。
被打断的李健安忘记了自己的话，听见这这一句李同志，下意识地皱了眉头，接话道：“顾知青，你还是叫我李健安吧。”
顾静点头说好。也给李健安说以后可以叫自己顾静。
而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李健安也说不上来怎么不对，就傻乎乎地叫了一声顾静。
将人送回了家，李健安就快步去了村长家，去通知李癞子这件事儿。
而顾静瘸着腿在屋里蹦蹦跳跳想要去厨房烧水洗个澡。
因为家里没人，饿肚子的小小，自己垫着凳子给自己冲了一杯麦芽精喝。喝到一半看见她爸背着顾姨姨回来了，而顾姨姨还一身的狼狈。
想到什么的小小下了桌子走到顾静身边，歪着头看着顾静眼眶里的红润，心里一震，她的老父亲不会是……
小小提心吊胆地问：“姨姨，爸爸打你了？”
顾静摇头，摸了摸小小的脑袋，“姨姨遇见了坏人，爸爸来帮我了。”
小小在心里松了口气，还好还好她爸还不糊涂。小小眼珠子一转动就想清楚了是谁，控诉道：“李癞子那个坏蛋吗？”
顾静怔住：“小小怎么知道。”
小小双手叉腰，她能不知道吗？每次上工那李癞子都会准时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守着，眼底里贪婪都不用遮住，看见顾静那眼珠子都不带动弹的。
她之前就想跟她爸说了，谁叫这几天她爸太忙了，她也把这事儿给忘了。
“让我爸打他！”又看向顾静身上的泥巴，还有眼底虽然有哭泣的痕迹。握着拳头，狠狠道：“坏人，让我爸打他。”
这挺着胸膛，护着自己的模样看得顾静心底熨帖一热，这父女俩都是好人，“打了，你爸爸已经帮姨姨打了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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