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犬微抬的前爪滞在半空之中，它小心地看向自家三娘，问道：“三娘此话当真？”
杨婵点头：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“不是心软？”细犬接着问道。
杨婵毫不犹豫地点点头。
细犬还是有些不信，又问道：“不是替此獠开脱？”
“哮天！”杨婵面庞已经涌现潮红，活像个焖熟的大虾。
她气鼓鼓地说得：“你怎能……”
哮天犬连忙制止杨婵的话语，讪笑着说得：“开个玩笑，三娘莫往心里去。”
随即，它瞪大两眼看向那一脸冷漠的青年，虽然不及其先前跋扈，但面上的冷意活像是它欠了对方千八百万。
它方才没有细看，只嗅到那一缕妖气来源于青年身上。
跟猴子算是一个级数的跟脚。
这妖物本是天地初开之时，曾染上一缕混元之气的铜母之精。
黑色细犬眼底掠过一丝烦躁，两爪将两个行者拍翻在地，不耐道：“说不说？！”
它可真是太难了。
他面露笑意：“二位……”
哮天犬看了一眼青年，缓缓点头。
为了掩饰其跟脚，西方那位还用这些浑噩之气给混元铜精塑造了这具身躯。
那等级数的大能者随手一掐算，许岁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妖殿能不能替自己遮掩行踪。
许岁下意识一挥手，将这缕混元之气彻底抛出体外。
不过当事的两个光头行者并不觉得这很奇怪，他们被那股铺面而来的气血压得喉间一甜，哪有闲心思考其他？
虽然不知道妖殿能不能拦住灵山世尊的眸光，但是许岁已经尽到自己的努力。
哮天犬并无听到后半句，只听到三娘唤自己为将军，不由得眉开眼笑：“三娘说的是。”
他心有余悸地甩甩手，若是让这玩意给自己的混元气息染个色。
他将这具身躯收进妖殿之中，心里打定主意绝不将这玩意再露于人前。
而黑色细犬立于一旁，眼底掠过一道极深的忌惮之意。
两个行者齐刷刷地闭上两眼，似乎是铁了心一个字也不说。
一昧的威逼，只会让对方更加咬死不说。
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，世尊不忍，命五方揭谛与它渴饮铜汁，饥餐铁丸。
它分明很聪明来着。
在哮天犬和杨婵期待的目光之中，许岁指了指西方。
嗯，那是看向智力不足的蠢物常有的目光。
嗯，不是天仙。
“唉！”杨婵连忙喊道，“等等。”
杨婵有了底气，抬手叫住黑色细犬：“哮天，伱这样他们是不会说的。”
但他真不敢留下名字，要是让那杨二郎知道了。
青年见状，笑着摇摇头：“恰好，许某最擅长这个。”
许岁诧异地挠挠头，这是知道他的法子，刻意给他提供条件？
虽然这两个和尚的确该死，但是这样逼问恐怕难见成效。
反正他一翅九万里，虽不算天地极速，但是逃跑肯定是不难的。
它承认自己的不足：“我的确不擅长逼供。”
“你笑什么？！”哮天犬龇牙道。
哮天犬纳闷道：“我知道是西面。”
下一瞬，许岁的神色倏忽变化。
杨婵缩了缩肩膀，抬眼朝青年看去。
做完这一切，许岁缓缓背着手踏入山林之中，将目光放到那具四不像的身躯之上。
只可惜它没有猴子那份运气，因为被强行点化成精，跟脚始终有缺。
毕竟谁会讨厌一个有是非观的圣母呢？
两个行者任由黑色细犬如何威逼利诱，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，半个字也不肯透露。
许岁这下子看向黑色细犬的眼神之中带上了一丝怜悯之意。
身上纯粹的混元之气也染上浑噩之浊，沦为吃人的妖魔。
他目前还未曾将混元气息侵染周身法力，因此割去那一丝尚且问题不大。
杨婵握紧了手中宝莲灯，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。
剩下哪怕被发觉，许岁也只能摊摊手拔腿逃跑。
他们，竟然被一个炼气士生生拘出了魂魄。
许岁不再搭理这条细犬，而是随手放了一把火，将两具光头身躯付之一炬。
但现在仔细看来，青年身上的妖气极淡。
青年和杨婵不约而同地扯扯嘴角，眼神复杂地看向哮天犬。
哮天犬将脸上的笑意敛去，缓缓将沉下来的狗脸看向两个秃子。
杨婵和哮天犬呆愣在一旁，看着青年面不改色地将两个五境行者的魂魄硬拘出身躯，并炼得他们两个惨叫不已。
半晌，它还是抬起头问道：“到底是什么意思？”
相比起来，哮天犬的叫骂威胁都显得有些可爱。
哮天犬赶紧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抹去，凑上前望向青年：“怎么了？”
黑色细犬闻言，讪讪地收回两爪，伸出舌头，不好意思道：“三娘见笑了，我只会打架，这些事本是六圣做的。”
许岁看着自己跟前的这具尸体，想了想，将新得的一小缕混元之气分出一小丝，探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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