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保姆辞职了，现在我放假照顾你姐坐月子！”
小马的神情有些疲惫，可是小凤爸注意到的是自己的闺女，他才发现，自己的闺女较之前竟然瘦了很多。
“都是你妈这病闹的，要不是生病，还能过去给你们搭把手！”
都说父母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儿子，就算是在此刻，小凤爸想的依旧是这个。
“爸，你别这么说，你们这么瞒着我，已经是对我最好的了，可是你们怎么可以，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？”
小凤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，她看着面前的人，都是自己最亲的人，而在里面还不知道生死的女人，是辛苦把自己生下来的母亲。
“老婆，你别这样，大家都很伤心的！”
小马一手抱着儿子，一手搂着妻子，他感觉自己此时就是他们的天。
手术室的灯这时也灭了，而医生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，他脱下口罩看着几人：“病人的情况大致稳定了下来，但是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，所以你们家属还是需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对于这种生死，医生已经看得麻木了，所以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倒是没多少其他的表情。
小凤腿一软，差点又跪到地上去，要不是医生说了，病人很快就会被推回病房，让他们到病房等着，她一定会冲进去的。
可能是打了麻药的原因，所以小凤妈难得的没有被痛醒，只是脸色已经很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。
“妈，我来了，你可真狠心，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让我知道，你这是要让我内疚而死吗？”
当小凤看到母亲那瘦得不成样子的身体时，眼泪就没有停过，就算是小马提醒她月子里不能流眼泪，她也控制不住自己。
所以等到小凤妈醒过来时，小凤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，她都哭了大半天了，没人能让她止住眼泪。
“傻丫头，哭什么呢，妈还没死呢？”
小凤妈扯了扯嘴角，其实她是被疼醒的，但是醒来就听到熟悉的哭声，她知道是自己闺女来了，所以不想让她担心。
“妈，你有没有哪里难受，我去叫医生？”
小凤手背上早就被眼泪弄得一塌糊涂了，还不算上小马给她擦眼泪的纸巾，都用去了大半包。
“我没事，你怎么来了，这不是还坐月子呢，怎么也不知道顾着点自己。”
小凤妈视线已经有些不清晰，所以就算是小凤此时跪坐在她的面前，她也不是看得很清。
“怎么就瘦了这么多，是不是月子里没好好吃饭？你说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，不能再任性，现在你可是当妈的人了。”
小凤妈再次经历过了一次生死，她知道自己随时都会离开，所以有些话她想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说完。
“妈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你身体这样了，我错了，我不该惹你生气，不该质疑你对我的爱，妈，对不起！”
小凤这声声的愧疚声，让边上的人忍不住落泪，大家都知道，小凤妈的身体差不多已经都被掏空了。
“傻孩子，人老了总归是要死的，与其我现在这么痛苦，还不如早点解脱了，你们也别太伤心，我只是死了，但是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看着你们的。”
小凤妈虽说看不清楚，但是也知道大家此时的神情，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弱，说这么会话都有些喘不上气了。
“妈，你休息会，先别说话了，饿了吗，想吃什么，我给你做？”
其实小凤妈已经有大半个月吃不下东西了，现在都是靠输液，但是大家还是想让她吃点东西，就算是流食也好。
“你们都来了，孩子呢，是不是放家里保姆看着？”
小凤妈的眼睛朝着小凤的身后看着，似乎在寻找什么，大家都知道她是想外孙了。
“妈，孩子在这里，他来看你了，他说他也想你了。”
小凤这次不顾大家的阻止，把孩子放到了母亲的身边，还让孩子的脸贴着母亲的脸，让母亲感受到那软乎乎的小脸蛋。
“真好，真好，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结婚生孩子，我已经很满足了。
小凤，妈知道说这些话可能对你不公平，但是妈走了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，你弟弟妹妹还在上学，你爸自己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的，如果妈不在了，妈能请你多帮着点家里吗？”
小凤妈没让孩子呆在病床上，而是让小马先抱着站在边上，这才拉着小凤的手说着。
“妈，你不会有事的，你还要给我带孩子呢，家里的保姆辞职了，要是小马上班了，家里就剩下我跟孩子，我第一次做妈妈，什么都不懂。
以前你说过的，如果我生了孩子，你就给我看孩子的，你不能食言的。”
小凤使劲的摇头着，眼泪滴落在母亲的手背上，她用伸出手去擦。
“傻孩子，妈的身体你们也都清楚，我现在不过就是撑着一口气罢了，妈知道你委屈，所以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，就当妈刚才的话没有说过。”
小凤妈知道这辈子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闺女，可是没办法，家里穷，总有一个人是要牺牲的。
“妈，这件事我替小凤答应了，以后爸就跟我们住，弟弟妹妹我也会照顾好的，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，绝不会让他们受到委屈的。”
小马知道小凤妈这些话虽说是对着小凤说的，实则是想说给自己听，而他也早就有些想法的。
“妈……”
许是说得太久的话累了，亦或者是得到了承诺，所以小凤妈整个人松散下来，又昏睡了过去。
医生也说了，现在病人昏睡的时间会比清醒的多很多，而且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，要是他们有什么要问的，最好趁着病人清醒的时候早点问。
“小凤，你也累了，要不先带着孩子回去，你妈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情况的，而且有我跟你弟弟妹妹在，你们明天再过来。”
小凤爸一脸的疲惫，眼眶凹陷，一段的时间，就让这个老人苍老了至少十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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