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受不了就离婚，没人非要留着你。”
江慕那时候觉得，他只是不理会林烟而已，又没有对她动过手，有什么可难受的呢？
现在他自食恶果了。
当喜欢一个人时，光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，就是一种折磨。
江慕越想，心中便越是难受，只觉得像是有东西在不断啃噬着他的心脏，以至于他疼得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。
“是……是冰袋太凉了吗？”
见江慕脸色很不好看，助理小心翼翼道。
江慕却未应声，失魂落魄去了洗手间。
出来时，他站在镜前，弯腰用冷水冲脸。
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他混乱的脑子得以有片刻清明，他抬起头，见镜中他的双眼通红。
她那么恨他，不论他做什么，她大概都不会原谅他。最理智的办法就是，从此刻开始放下她，及时止损。
江慕一直都清楚这一点，只是……做不到。
“江少在这儿一声不吭，又想着做什么坏事呢？”
镜中池栾那张精致却不显女气的脸一点点靠近，他嘴角还带着血，面上也有些肿。
不过他周身散漫气息，还有他脸上的笑，让他即便这样看起来也不狼狈。
水还在哗啦啦冲着，江慕扭头看着他，目光冰冷至极，“你装的。”
这一句话来得很突然，但两人都知道什么意思。
池栾莞尔一笑，“是啊，我能躲开没躲开，就算被你打了一拳，伤得也没那么重。我就是故意装的，让小傻子心疼的。有问题吗？”
江慕身侧手指拢起，用尽所有力气，才克制住打他的冲动。
他咬牙道：“卑、鄙！”
那天在饭店门口，池栾还嘲讽他装可怜。
可现在池栾在林烟跟前，还不是装可怜？
“过誉了，我跟江少心爱的周姑娘可比不了。”池栾擦拭着嘴角的血迹，“你也可以装啊，只是我女朋友大概不会心疼你。”
江慕最后还是没忍住，挥拳冲着池栾打去。
不过他打过去时，池栾便躲开了。
“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江少。我家小傻子比较害羞，平时最多让拉拉小手，亲一亲。我受伤，晚上她给我上药，终于可以更进一步了。”
江慕听着池栾说这些，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以往林烟的娇羞只有他能看到，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给的。
可是现在，却换成了别人。
江慕极力压抑着心中的嫉妒，冷冷道：“若是陆小姐跟你感情真那么好，你就不需要借用我装可怜了。怎么，她不肯让你碰？”
林烟不是不肯让池栾碰，而是她现在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思。
池栾面上只是一瞬间的凝滞，可还是被江慕注意到了。
“看来被我说中了。”
江慕心里仍旧憋闷，却比之前好了许多。
池栾却不以为意道：“她现在是我女朋友，我们慢慢发展就可以。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急，江少急什么？”
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，扔进垃圾桶里。
“我女朋友还在等我，先失陪了。”池栾说话的时候已经转身。
江慕听到女朋友三个字，眉头紧蹙。
他从后面喊住池栾，“你不是喜欢林烟吗？怎么她一死，你就找了女朋友？”
“你不是先喜欢林烟，后来喜欢周语嫣，然后又喜欢林烟吗？那你现在纠缠着我女朋友不放做什么？江少这感情，变得比六月天还快啊。”
池栾并未正面回答，嘲讽了一句，这才悠悠然离开。
江慕站在原地，哗啦啦的水声中，映出他惨白的脸。
池栾这么看他，是不是林烟也这么看他啊？可他不是喜欢周语嫣，只是跟林烟较劲儿、报复她扔下他跟莫星宇在一起而已。
他也不是喜欢陆晴蓝。
他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林烟一人而已，若是他这么说，她会信吗？
江慕冲洗了一遍脸，才浑浑噩噩回了休息室。
……
像颁奖典礼彩排这类事，效率经常很慢还各种情况突发。
原本定的是八点半到达，八点四十签完到以后，就开始进行第一次彩排。可负责人那边出了点问题，一直到九点，第一次彩排才开始。
江慕从洗手间出来时，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失了，只是脸色有些难看。
他出来后，视线就一直牢牢锁着林烟，都不带半分遮掩。
林烟被他盯得有些烦躁，蹙眉看向他。
她满脸不喜，他却在她看过去时，眼睛都亮了起来。不过他嘴角还没弯起，她便把视线挪开了，好像多看他一秒都像是脏了她的眼。
林烟就这么讨厌他吗？
丝丝缕缕酸涩化为无形的线，一点点缠绕着江慕的心脏。
他心脏每跳动一下，那些线嵌入得便更深一些，直到沾染了血，那些线也不肯松开半分。
“我以前对林烟，也这样吗？”
江慕问助理，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。
他没听到回答，转头看向憋得脸色通红的助理时，才想起来李助理已经辞职有段时间了，因为觉得他对林烟做事毫无底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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