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过了许久，才低低嗯了一声。
“目前查出来的结果是这样。周语嫣跟陆家父母有账目往来，之前江慕父母车祸死亡，给车动手脚的人也跟陆家二房那边多多少少有些联系。”
“还有周语嫣后来拿出江氏集团的商业机密，也发给了你父亲的邮箱。”
既然林烟问出来了，周津便没再隐瞒。
一切都和江慕说的一样。
林烟站在外面，此时已是春天，树上冒出了绿芽，地上草坪上也隐隐冒出了绿色。
可她只觉得，春寒料峭，她挺过了冬天的严寒，却像是要冻死在出春天里。
“林烟，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。他们对你挺好的，那你忘记过去那些事，好好当陆晴蓝就好了。”周津道。
这种事说起来简单，可林烟要怎样才能忘记过去被百般折磨的痛苦，和临死前的不甘啊？
而她曾今沦落到那种境地，不过是因为一些人的私欲。
即便她能忘记仇恨，她的三观也不允许她再继续这样下去！
周津没听到林烟说话，也不奇怪，“我不想告诉你这些，就是怕你难过、为难，可你还是知道了。你做好决定告诉我，不论哪种，我都支持。”
“……谢谢哥。”
林烟挂了电话，开着车漫无目地游走，最后停在高中学校外面的那条小吃街。
她以为高中时被她的养父母那样束缚，已经是她人生中最压抑的事情了。却不知道，那会成为她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间。
如果当初不认识江慕，没牵扯进这些阴谋中，她是不是就不用经历那些痛楚？
“你真得来了？”
身后传来江慕的声音，林烟扭头看到他，蹙眉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？”
她这会儿不想见到他。
“我说了那些事情后，你心里肯定不好受。我觉得你可能会来这里，就来碰碰运气。”
江慕说话时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。
他还在发烧，也有些感冒，可还是拒绝住院，只想见林烟。
江慕走过去，低声问道：“要一起转转吗？”
两人容貌出众，走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，很多人在看他们。
林烟厌烦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，不想再生波澜，任由江慕跟着。
两人进了学校，此时学生正在上课，教室外面没什么人。
江慕走在林烟身侧，面上尽是怀念的神色。
“以前你家里对你成绩要求严格，你除了在教室里学习，就是在实验室里。那时候我总觉得你喜欢学习比喜欢我多，千方百计想让你多理会我。”
“我记得你最爱去一食堂吃饭，其实跟二食堂和爱心餐厅那边相比，一食堂味道最差。可一食堂近，你就总去那里。”
后来还是两人在一起后，江慕硬拽着林烟去其他餐厅，她才没日日去一食堂打卡。
走至他们曾经待过的那座楼时，江慕看着教学楼外面的小竹林，眸中愈发温柔。
“还记得你因为参加竞赛错过我生日吗？你回来后在小竹林里约我见面……”
那是林烟第一次那么纵容江慕的亲吻，年少易冲动，他回去后冲了冷水澡，却仍旧觉得满身燥热。
好不容易睡着，梦里也是一片黏稠暧昧的春色。
林烟前面还忍着，听江慕说到这里却面无表情打断。
“你要是真那么怀念以前跟我恋爱的时候，真得那么喜欢我，为什么后来会那么轻易喜欢上周语嫣，还那样折磨我呢？”
他提起来以前那些事，不觉得玷污那份青涩的感情吗？
闻言，江慕喉结滚动了下，道：“我只是以为你贪慕虚荣，跟莫星宇在一起背叛了我。后来又因为我的身份，才跟我在一起。”
他恨不得剖开他的胸膛给她看，“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，只是我当时误以为你贪慕虚荣心狠手辣，逼着自己去忘记你，才跟周语嫣在一起！你信我！”
林烟心中烦躁，觉得这种事言语根本说不清。
翻过来倒过去其实就是这些话，再换一百种方式讲，也是一样的本质——
他负了她。
也伤了她。
“我只知道，若是我没成为陆晴蓝，没有陆家做后盾，连你一句对不起都听不到。就连到现在，你也总是为以前的事情找借口而已。”
林烟不想再待在学校了，她以前总是靠反复回想高中时那段甜蜜又青涩的恋爱，才在一年复一年的冷暴力婚姻里坚持下去。
可如今跟江慕一起漫步在校园，她连那段初恋最后一点美好也感觉不到了。
林烟径自出了学校，江慕紧跟在她的身后。
“你不喜欢我提那些，我就不提了。只要你肯原谅我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我们不可能了。”
林烟不想说那么多没用的话。
她的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处，她朝着车走去。
本来觉得心里烦才出来，见到江慕后，更烦了。
在林烟抓住车门的时候，江慕快步走过来，抓住了她。
“为什么不可能？你以前为了乐乐都可以忍受我的冷暴力，坚持那么多年，为什么现在不能为南南，退让一点？”
江慕痛苦道：“你都可以容忍真正的罪魁凶手，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？他们对你好，我可以对你更好！”
他什么都可以做，只要给他机会就好。
她为什么心就这么狠？
林烟想要推开他，却未推动。
她被按在车上，看起来狼狈，眼神却格外坚定。
她再次强调，“我们不可能了。”
“是因为你爱上池栾了吗？”江慕攥紧她的手腕，咬牙切齿道：“那我这段时间为了你而受到的这些苦，又算什么？”
林烟看着他发疯，崩溃，她的眸光一点点黯下去。
他每说一句，她不觉得他有多深情，反而愈发感到他的自私。
他只知道他这几天受了苦，可对她曾经受到的那些折磨一言不提。好像只要他肯认错，她就必须原谅他一样。
林烟忍着手腕上的疼痛，平静承认，“是啊，我爱上别人了，所以你死心吧。”
江慕瞳孔微微缩了缩，眼底都爬上了血丝。
“不可能！”
他摇着头，不想承认这一切。
他们从高中到现在，这么久的感情，她怎么会这般轻易爱上别人？
下一秒，有人大步走过来，一把拽开了他。
“我有没有跟江少说过，不要再来骚扰我女朋友？”
池栾拽住江慕的衣领，冲着他的脸一拳砸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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