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云山脉看着很近，实则距他们不是一般的远，沈澜华与陆栖绫轮换着驾驶飞舟，两日后夜才接近出云山脉。
距离出云山脉越来越近，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，让他们寸步难移。
沈澜华看了一眼下方，声音严肃，“抓好飞舟。”
话音刚落下，蓝色的波纹剧烈震荡，无数黑影从下撞向飞舟，夹杂妖兽的低鸣与怒吼。
舟身剧烈颤抖，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，季长月蹲在地上，一手紧紧扶着舟壁上的凸起，一手抱紧念念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兽鸣声淡去，舟身也也恢复平静。
林十一站起来，心惊胆战的拍了拍胸口，“吓死我了，我还以为咱们要交代在这里了。”
王俞真走过来，“如果不是出云山脉外有阵法，加上沈真人他们相护，咱们真可能交代在这里。”
“阵法？你说的是外层那些蓝色的波纹？”
王俞真曾钻研过出云山脉，知道便比平常人多了些，“自出云山脉存在起，外侧便存在数道阵法，用以阻拦里面的妖兽出来为祸修真界。
这道结界只对妖兽有用，对修士却无效，所以修士可以自由进出。
若是妖兽被人契约，也可以从出云山脉中出来。”
林十一不思议道：“出云山脉这么长，要耗费多少灵力才能用阵法把他包裹住啊。”
阵法包裹的范围越大，耗费的灵力越多。而出云山脉这么大，便是十个渡劫期尊者也不可能一次完成。
王俞真摇摇头，“这个无从可知。不过听闻云上仙宗是屹立万年的大宗门，说不定藏书阁中能有一些线索。”
季长月倒是不好奇阵法的来历，她站在一旁，望着不远处的山脉若有所思。
忽然，她眨了眨眼，低头看向舟尾，一团赤红扒在上面，长长的尾巴被凌厉的风揉的七零八散。
是从出云山脉逃出来的吗？可是出云山脉不是已经被阵法封住，妖兽无法出入了吗？
似是察觉有人看它，那团赤红探出脑袋，琉璃似的眼睛紧盯着她，威胁般露出尖利的牙齿。
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出声？季长月眉头挑了挑，转头叫道：“沈真人。”
沈澜华听到季长月叫他，抬起头问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小丫头，若是不想死，便闭嘴。”含着恐吓的女声在季长月耳边响起。
“你……没听到什么声音吗？”季长月心中冒出不好的预感。
若是沈澜华听不到它的声音，只说明一件事，它的修为高于沈澜华。
“没什么？”季长月连忙摇头，“我就是想问一下，什么时候能到仙宗？”
“大概半个月左右，若是觉得无聊，便去内室修炼，不用一直待在外面。”
“好。”季长月点头，看了一圈周围的人。
王俞真与林初九和林十一在交谈，云言和长安正在翻看功法。
没有人注意到她。
她走进内室，却并没有进去，而是径直走到舟尾。
“还算聪明。”
女声又在耳边响起，带着笑意，似是对季长月的识趣很满意。
季长月没空跟她啰嗦，直接问，“你是出云山脉逃出的妖兽？你想干什么？”
妖兽十阶之后便可化为人形，修为堪比人族元婴。
能从出云山脉逃出来，在沈澜华眼皮子底下胆大包天的威胁她，应该元婴修为。
季长月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，与被肉身压制修为的大长老不一样，这个妖兽的修为是实打实的元婴。
要护着他们这么些人，还要驾驶飞舟，沈澜华两人根本顾不过来。
听到季长月的质问，女声低笑，“人族的小丫头，急什么，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季长月心道，那可不一定。
在妖兽眼中，人族修士的肉是大补，就如人族将妖兽剥皮抽筋，取其筋骨炼器入药一般。
在他们眼中都是理所应当的。
“别把我和那些荤素不忌，没有灵智的妖兽混为一谈。”女声忽然生气，“我们赤狐一族才不会把人类这种满肚子心眼的东西当做食物。”
季长月懵了，她记得她没有说出来啊。
很快，她反应过来，“你偷听我心里的话。”
这是什么鬼东西，还能读心。
“这还用偷听？这是我们赤狐的天赋。”女声颇为得意，“动动耳朵的事，怎么能叫偷听。”
季长月不敢再多想，怕又被偷听到心声，“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？必要是不说，我这就去告诉沈真人，
虽然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你，但拼死了，你也讨不得好。”
说罢她转身就要往舟头走。
“哎哎，你站住！”女声焦急出声，“我不就是想蹭一下飞舟，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？”
季长月不语，她又道，“我也不想伤人，只要你不说出我的存在，等飞舟停下，我就离开，绝不伤你一分一毫。”
季长月纠正道：“是我们。”
“好好好，是你们。”女声声音疲累，“你这小丫头真不好沟通。”
季长月有些无语，一个高阶妖兽，突然跑到别人的飞舟上，搁谁身上谁不害怕？
她能正常和她交流已经算好的了，若是碰到那些胆小的，或修为高深的，她还能有机会在这里叭叭叭？
“所以，你能不能让我进去？”
她话音刚落下，就收到季长月的拒绝，“不行！你是妖兽，我不信你。”
“而且，防护结界是沈真人设的，你若进来，他立马就会察觉。”
季长月抿唇一笑，“你也不想他知道的吧？”
“……”
“好吧。”女声长叹，“看来是我倒霉了。”她爪子换了个位置，“我叫炽予，第一次来人类修士生存的地方。”
季长月盘腿坐在地上，屏气凝神，“我叫季长月，嗯…也算是第一来人类修士生存的地方。”
她也是第一次来到中州，这样说应该不算是骗人吧。
季长月边打坐边看着炽予，以防她不守信用，破开结界。
秦仰在季长月怀中呆着，看到她嘴一直在动，却没有声音，当下便明白她应该遇到什么东西了。
出云山脉结界有漏洞，是他之前发现的，本想回宗门后再告知，却不曾想他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。
但见季长月虽有时皱眉，脸上却并无担忧之色，心中担忧散下一半。
她心中有数，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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