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疯子！”后面两个字还是骂了出来。
海瑟绕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，却被反应极快的人紧紧扼住手腕。
薛天楠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，眼底闪过一丝懊恼，她是他的未婚妻，他自认为刚才的举动并没有越矩。但堵住她的嘴后，自己居然有想深入的念头？
而她竟然要打他？
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愠怒，待看向眼前那双灵动的眼睛，心里微微一怔。
亮的惊人的眼珠晕染了一层灰色的雾，里面翻滚无数情绪，有失望，有愤怒，有慌乱、难以置信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，摸不清，也看不透，却让他有想抹去这一道灰霾的冲动。
“你……”
薛天楠一怔，没有往下说，手上传来的感觉，是她的身体在颤抖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松手，凌乱的发丝盖住眼前女子的表情。
薛天楠拧起眉心，“贺芊芊，你……”
“滚开……”
倩丽的身影冲上楼，撞到从楼上下来的房玄玑，“芊儿……”
海瑟侧身绕过他上楼，一直盯着人的薛天楠看见了她嘴边的血，脸色顿沉。
站在楼道上的房玄玑看着人上楼，视线转向楼下的男人，两人吵架了还是怎么的？然而不等他问什么情况，薛天楠转身就出了阁楼。
海瑟冲回自己的房间，一开门就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胸膛，还没有看清人是谁，那人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进去。
她脚步踉跄的进了房间，转身，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。
“你——”
他怎么上来的？竟然比她先到房间？
海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，甩袖就想走，薛天楠手一伸将她拉回到自己身前，带有点凉意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，就着月光看见她满嘴是血。
“还真下的去嘴。”
海瑟的身体反射性条件挣扎，“放开！”
她将脸狠狠扭到另一边，薛天楠使力扳回来，扣着下巴看了几眼伤口，松了松手，“有没有药？”
海瑟用力推开他，“滚出去！”
薛天楠的眉头又皱起来，“闹什么脾气。”
闹脾气？
他觉得她是在闹脾气？
海瑟捏了捏拳头，强迫自己先冷静，“海世子……”
“先上药，我们再谈退亲的事。”
“我不——”等等！“你说什么？”
刚才还避他如蝎蛇的人此刻却朝他的方向靠近两步，薛天楠面无表情的重复：“先上药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薛天楠忽然不想说话。
海瑟替他说了，“能退亲？”
“嗯。”
男人喉咙里发出闷声，海瑟彻底松了一口气，“我就说，你这么讨厌我，怎么可能会跟我成亲。”
“我说过……”
“停！不需要解释！什么都不用说！”不知想急于否定什么，海瑟连忙打断他。
见她的反应，薛天楠冷哼一声不再坚持。
海瑟走到烛台边上划亮了火柴，点亮了两边的四角琉璃盏，再转身，男人以一种主人的姿态自己找了地方坐下。
“药。”他懒得再多说一个字。
海瑟暗叹这人还真执着，拿出随身带的伤药，这还是在泷郡的时候林若萱给她的，上次刺杀之后她就带了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。
凑到镜子前照了照伤口，其实这么点小伤根本不能称之为伤，搁两天它自己就能好，不过应薛天楠的要求，她还是得上药做做样子。
房间里安静了下来，只是时不时传来抽痛伤口的吸气声，薛天楠看着那边弯腰对着镜子的人，眼里闪过晦暗的光，“有这么难受？”
“什么？”海瑟正努力瞧着镜子找伤口的位置，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。
“被我亲……那里，是这么难受的事情？”
手上的动作一顿，海瑟这会儿听清楚了。
她放下手中的药瓶，转过头，“你很在意答案？”
薛天楠听她波澜无惊的语气，搭在膝盖上的手拢了拢，她在逃避。
“我不在意，不代表你可以不回答。”
海瑟沉默一瞬，接着笑得有些自嘲，“的确挺难受的。”顺手把药抹上，她站直身体，“不过，原因不在你。”
薛天楠目光沉寂看着她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特别的意思，今晚我有些冲动，世子不要往心里去。你只要记得，你拿了我的东西，而我想拿回去而已。”
她想拿回去，话说得容易，但她却为此住进镇国公府，帮他应付家中长辈，被自己母亲骗进来也一声不吭，被他亲了终于忍不住要动手，最后也只是伤了她自己而已。
“那两块牌子就这么重要？”重要到她可以为一切忍气吞声。
“没错，比我的性命还重要。”
女子眸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，一字一句像是不可亵渎的誓言，薛天楠再次发现，他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人。
本来在他面前透明得如一张白纸，他甚至不屑去注意的人，如今只是用几句话几个眼神就打破他对她的一切认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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